,陳靖仇滿臉不高興,不甘地看著桌上肉食咬了一口乾巴巴的高粱。
算了,謹小慎微總是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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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的時候寧兒正把弄著陳靖仇編的兩隻蚱蜢,宇文拓給他鋪好床他便乖乖鑽入被窩。
“爹爹,”寧兒的大眼睛望著他。
“什麼事?”宇文拓微微一笑,寧兒的小腦袋瓜裡總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自從碰到了陳靖仇,就更加一發不可收拾了,總是時不時地讓他哭笑不得。
“爹爹,孃親會給我編蚱蜢嗎?”
這個問題讓宇文拓一怔,“這是什麼問題?你娘是天潢貴胄,自然是不會這些的。”
“那爹爹,孃親會給我講睡前故事嗎?”
寧兒有點畏懼地看到自家爹爹皺了眉頭
,他是惹爹爹不高興了嗎…
宇文拓用手掌輕輕撫過他的眼角眉梢,只道:“寧兒,睡吧。”
倦意上湧,寧兒撐著眼皮抓住宇文拓的手:“爹爹,靖仇哥哥會一直陪著寧兒吧?”
“你喜歡他?”
“對,喜歡…很喜歡……”眼睛迷迷糊糊快要閉上,寧兒從嘴裡含糊地擠出幾個字。
孩子睡熟了,宇文拓將他還捏在指尖的草蚱蜢收起來,本想放到包袱裡,想想卻只塞入自己懷中。
一塊石子沉水不見,在那古井中漾開層層漣漪,圈圈清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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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靖仇是被宇文拓一巴掌扇醒的。
他睜開眼睛周圍還黑濛濛的,至多寅時超過。
他之所以能看清宇文拓是因為窗外對映進的火光。
“怎麼了?”
其實顯而易見,陳靖仇總改不掉有宇文拓在就依靠不運動大腦的習慣,宇文拓的表情很嚴肅,“是陷阱。”
出去的時候陳靖仇又見著了那個鎮長,依然笑容燦爛,一手舉著火把,映襯著火光陳靖仇忽然覺得那笑假得他毛骨悚然。
“你…你要幹什麼?”他下意識地退到宇文拓背後。
白天和氣善良的百姓都像魔障了,面上掛著笑,兩眼卻渾濁不堪。
宇文拓不理他們,只朗聲道:“出來吧。”
“宇文太師別來無恙。”從鎮長身後款款走出一人,只是普通村民的樣子,眼神卻透出明顯不同的靈活。
陳靖仇看著怕人,不自覺攥住宇文拓的衣角。宇文拓分神瞥了眼他,眼神裡有點安慰。
“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他們得到他們想要的,我自有成人之美。”周遭鄉民見他皆拜服在地,那人嘴角輕咧,笑容在此刻詭秘非常。
“我並不認識你。”宇文拓將寧兒與陳靖仇護在身後,抽出手中的軒轅劍,神器一出映亮灰暗的天幕。
宇文拓的身上迸發出懾人的戾氣,是那久經戰場的人才會有的,與他平素內斂的華光不同,此時雙目微眯身姿略俯的樣子只如伏擊待發的矯健猛獸。
“你勾結官兵將我們逼至於此,究竟是何居心!”
“可我認識你,”那人似乎對斷然的威懾不以為意,答非所問,笑著蹲□,向寧兒招招手,“來吧,我的好孩子。”
只見轉眼他已不是方才的容貌,女人,一襲黑衣勁裝十分乾練,臉龐卻是出人意料的柔美,唇色是紫黑的,連那指甲也是。
“寧兒!”
陳靖仇眼睜睜看著那孩子從宇文拓身後走出來,一步一搖地走向那人。
“乖孩子,來。”
宇文拓彷如被狠狠一擊,陳靖仇感受到他身軀猛烈的一抖,
陳靖仇想去握他的手,卻恍然發現動彈不得,只聽宇文拓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
如果他沒聽錯,這是不瘟不火如死水那麼沉寂寧靜的男人第一次的失控。
“我是誰,你當清楚得很。你想說魔界已毀是麼……確實毀了,可魔因欲而生,人一天不能無慾,魔便一天不會滅絕。”
“他成長得很好,你留給我一份很好的禮物。”一雙白皙的柔荑溫柔地輕撫著寧兒的背脊。
“你們不吃飯,總不能不喝水吧,這一鎮子的人都愛喝這甘甜的井水,喝了,醉生夢死,想要什麼都能得到了,何樂而不為呢?”
“皇帝也是,不過三言兩語,為了江山安定斬草除根,你宇文太師的骨肉,總不能放其成長啊。與其送給了無能的人,不如交給我吧。”
“略施小計,便讓你主動送了過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