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得隨意,恰恰顯出幾分古拙韻味來。當中柴扉半掩,木製門拴上,墜了一串銅鈴。
未及伸手輕叩,那銅鈴已似知人心思,輕輕搖晃,清脆聲響伴了微風,猝然間散逸開來,彷彿石子擊碎了靜水深湖,剎那間水光瀲灩如笑靨春光。
瓦舍門扉輕響,便見她羅衣素顏款款而來,芙蓉面上凝了淺笑,定定立在門前,並不施禮,只淡淡喚一聲:“陸小鳳。”
陸小鳳伸手搭上柴扉,也不推開,只回望向她,眸中清光如水,一片坦蕩堅定。一會兒,方才開口問候:“沙曼。”
司空摘星聽得他如此稱呼,心下不由得有些緊張。他素知陸小鳳早年風流多情,單是樁樁件件的奇案中,牽纏上的紅顏知己便已不知有多少,而這沙曼……不只是紅顏知己這般簡單。
宮九一案他並未參與,然前因後果,卻一早便有人講與他聽。這人並不是陸小鳳,而是老實和尚,只因陸小鳳彼時早已不知所蹤。那半年的辰光,他為一個女人隱匿了形跡,退出了江湖,他為她半年時間不問世事紛爭,與她枝蔓相纏曲莖連天,晨昏朝暮間不顧紅塵,只求執手相看水窮雲起。這個女人,就是沙曼。
眼前這個貌美如花的女人,曾讓風流天下的多情浪子,想要有一個家。
偏偏也是那時,禍亂頻起,各路人馬紛紛探聽陸小鳳下落,卻無一人探得究竟,全天下的人統統失了雙飛彩翼驚鴻掠影。
只除了花滿樓。
事後方才知曉。是怎樣深長的默契?灑脫不羈的陸小鳳妙手避開天下人,卻心甘情願將一切蹤跡攤在花滿樓面前,兩日一封飛鴿傳書,以重墨描過三遍,明明白白,事無鉅細。
他與沙曼過了長江,黃山頂上賞了斜陽;他與沙曼趕上了胡人的節慶,飲酒高歌縱情歡暢……他與沙曼甜蜜安然度過了最好的時光,心上,自始至終有個花滿樓,片刻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