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陸小鳳自某處收回目光,再次揚聲開口:“不對。”一雙鳳眼耀如星海,含了似笑非笑的神光,卻是牢牢定在魏子云身上:“小樓這一路,所留線索無不曲折隱晦,多數甚至是僅我二人方得知曉的紅塵過往。他心思本來極為周密,情知他這一走,花家必會設法找到我去尋他回來。這路上的一地一地,分明便是小樓單為我存留的一脈通幽曲徑,他是在等,等我猜透了全部謎團,等一個與我攜手共遊的契機。所以,”語氣稍住,又道,“他必是為了什麼緣由有求於人,此事便被那人拿來當做籌碼,令他不得不與其走這一遭。”
一聲冷哼,陸小鳳話鋒愈轉愈急,不容得旁人喘息,便又開口:“而且我推斷,這條件裡,必還有他不得明白傳話於我告知去向這一條。至於是否還有其他不得而知,只好見了他之後再作計較。”
話音陡然而落,陸小鳳緊盯了魏子云方正面貌,問道:“我說得可有錯處,魏大總管?”
司空摘星頓時大驚:“魏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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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第九章居然字數超過了預期,不得已又分成三段了,大家多包涵哈。拍磚的筒子們,稍微輕一點……
(九)(下)
魏子云似早有所悟,只微微一笑,抬眸看向陸小鳳。見他鳳目冷冽,眸光如劍,情知這個江湖朋友如今對自己是添了幾分戒備的,頰邊的笑容便扯出一絲失落,淡淡凝在那裡,不深,卻是如影隨形。
廟堂江湖兩殊途,與他這個朋友,終究隔了嫌隙。
自己豈非一早便知曉,此番牽連了花滿樓,對面那人,無論如何不會放手。
司空摘星立在二人當中,望著二人一個冷冽,一個淡然,偏偏僵在原地兩不開口,心下疑雲更甚,微挑了眉峰,頭一個打破僵局:“我說陸小雞,魏子云一向待你不錯,你們也算多年老友,當是存了信義的。他又怎會無故帶走花滿樓?你倒是講個來龍去脈出來,莫要冤枉了人家。無論怎樣,他總是官府的人,你如此一說,便是誣他與花滿樓失蹤一事有關了,這分明便要將你二人多年情誼懸於一線,若講不出證據,一味妄自揣測,怨不得他到時以官家身份硬要拿你,再不顧惜朋友之義!”
陸小鳳並不答話,只靜靜望定了魏子云,少時,方才開口:“我信你。”
含笑顏面終於動容,如三春暖陽破冰而出,魏子云凝在眼底的一絲寒霜盡數化去,再揚眉已然盈滿了暖意。靜了片刻,悠然開口:“我怎的便漏了破綻?”
收了冷然面容,劍眉星目蘊了狡黠精光,陸小鳳緩緩開口,語氣裡掩不去的戲謔笑意:“魏子云,自你御前聽封,做了這侍衛總領,可曾有半日的時辰真正是輕鬆隨意?合該你命裡多勞碌,武功不錯偏又效命於帝王之家,自是比不得常人。方才你提到花滿樓與他身邊的那人,神色分明便是十成十的諱莫如深。況且,”故意頓了頓,“魏大總管,左右近來是宇內太平,無需你查案四處奔波,你本應伴駕御前守衛如常,皇上是何時準了你的假期,你方有這閒情逸致離了京城遠赴千里,一覽金陵如畫美景?”
魏子云一怔,不由心下嘆息。遇上這人,明擺便是避無可避,多年相識加上聰明絕頂的七竅心思,竟連這小小缺口都讓他尋了去,自己怎的能不輸了這一陣?
情知再瞞下去已全無意義,何況以陸小鳳手段,怕是早已猜出七八分來。當下不再遲疑,對了陸小鳳坦然開口:“原是這樣。陸小鳳果如從前犀利敏銳,無怪乎花七公子一路篤定,對你深信不疑。”
略一思索,又再言道:“如你所想,兩月之前,皇上宣我入宮,要我走這一趟,箇中情由自然全數講與我知曉。陸小鳳,恕我官職在身不便多言,花七公子身旁那人,想必你已心中有數。我一路全以暗衛身份近身相隨,僅到這金陵地面方才明裡與他二人相遇,花七公子聞聲辨位冠絕(天)下,開始我便自知瞞不住他。然七公子並未將我相隨之事告知……另一位,因而,這另一人應是對我毫無察覺,自然不會刻意隱瞞行跡。魏子云在此便與你交個底,他對花七公子絕無半點辱沒之意,始終敬他重他,一路走來,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