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等我找到你的那天什麼都無法挽回了……司命她,已經有千年不敢與我相見了。她以為我不知道,她心中愧疚便想幫我求得重塑魂魄之法。我不怪她的,她總是想為我好……只是她用錯了方法。”
慳臾仰面,兩道晶瑩緩緩滑落。
“我見過師曠的轉世,他還是那般衷於琴,只是再也不如當初一般超然了。這一曲‘浮生’當初你們逼著我一遍又一遍的練,如今我已經能彈得流暢,可你卻聽不到了……”
十指彈撥,悠然琴聲帶著思念,聞者無不心生悵然之感,卻是琴藝已然爐火純青。
“慳臾,你怎在此?”
凜然魔氣攪亂了方圓數里之內的平靜悠然,慳臾緩緩收音,對著墳冢的臉不曾轉首。對方的氣息已經足以表明身份。
“重樓。”
第42章 尋訪
“重樓,我倒是想知道你為何在此。”
慳臾嘆息一聲收了琴,站起身一手拄在墓碑之上,寬衣翻飛滿身蕭索。
“哼,本座之事無需向你細言。”
髮色深紅,瞳色深紅,衣甲深紅,全身上下無一不紅,甚至連頭上雙角也是濃重如干涸的血色,深重的令人心生寒意。
慳臾也不惱,認識這傢伙也有幾千年了,相較而言在魔界無數魔中這已經是最能聽懂人話的一位了。當然,參照物件是那些滿腦子肌肉的魔,若是和正常人來比,這位也是不正常的。
“最近沒聽說誰又倒黴,想來你已經很久沒動過武了。嗯…飛蓬神將前幾天被貶下凡,你來人間想必也只有他這一個原因了。”
慳臾神魂擴散,很快就找到萬千眾生中唯一的不同。神將之魂在凡人之中就像是雨夜中的燈塔一樣扎眼,只是這神魂之中被下了縛咒,功力不夠的看不出來,而某些妖魔也是看不出來的。
只是飛蓬這等天界第一神將的神魂又豈是這麼簡單的?那麼強力的縛咒仍是讓他逃脫了一點氣息,便被某隻好戰的魔尋了過來。
“果然是他。說起來我和他倒也算是同僚。”
慳臾睜開眼轉身面對重樓,卻又是平常的溫和神態。
“哼,同僚?”
重樓不屑的冷嗤,慳臾說這種話簡直就是在開玩笑。稍微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和神界的恩怨深重到了什麼地步,那是用屍山血海也填不滿的深淵。為神界效命什麼的,那就是天大的笑話。
“就是他在這裡也當不起你這一聲同僚。無需多言,來戰。”
慳臾感受到對面人身上升騰而起的熾烈戰意,微笑柔和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尼瑪,你們這些魔就沒有一個會看人臉色的嗎?!老子又不是戰鬥狂幹嘛沒事就找老子打生打死的?!
當然,這些是不會被表現出來的。慳臾有些僵硬地搖頭,婉拒。
“今日不可。”手下的墓碑彷彿是一塊永遠也捂不熱的冰,反倒是他的手被涼意沁透,連心都有些涼了。“故友離去,我不想在他面前起兵戈。他在的地方總該是世間清明雅緻的。”
重樓沉默下來,身上的戰意慢慢消退,雖然他很想與慳臾打一場發洩一下心中的抑鬱之情,飛蓬轉世如今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半點神力也無,怎麼能當他的對手?可偏偏他還無法將他的神魂恢復,心中怎是一個鬱悶了得。可他也知道慳臾說出這種話就是斷不會答應了,強來的話,只怕慳臾會翻臉。他可不想把這隻披著兔子皮的傢伙惹急了。逞一時之快,少了一個如斯強大的對手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深紅的眼轉到慳臾手下的墓碑上,片刻便皺起了眉頭。
“上面有些散亂的仙氣,頗為古老……倒不似這些日子飛昇所謂的仙人。”
慳臾深深的看著重樓,怪不得魔界的人這麼不招人待見,就算人間飛昇的仙人實在不怎麼地你也不要語氣不屑的這麼過分,那種從骨子裡流露到表情裡的高傲真的是讓很想噴他一臉。
重樓側首看他,問道。
“是他?”
“是啊,只可惜還未見到他便入了土。或者我天生克他?”慳臾用玩笑的口吻說著,可重樓看得出慳臾心中的陰鬱。“不過若他在想來也是不會介意你的,蚩尤當初也是極欣賞他的。”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見見那所謂的樂神。”重樓雖為魔尊但對人間也是略有了解,雖然不懂樂理卻也是略有耳聞。“只是不知道她的樂藝比之於現在的樂神又是如何。”
“世人皆道這世上仙樂萬千。但在我眼中,這世間再無一首絃歌可謂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