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面對那些求而不得的愛,女子不禁聲淚俱下,她放棄了一切只為他的傾心,他卻早已走進別人的風景,任你百般付出和掙扎,他只保持靜默,而那人的輕輕一笑,就讓他馬不停蹄。
男子渾然不覺自己做了什麼,依然沉浸在他的夢裡,在他藍色的夢裡,念秋溫柔的笑著,這熱鬧而寂靜的夜裡,最應歡喜的人,卻最是冰涼,反而是那無關的人,滿臉的喜慶,事物就是這般,看戲的人只需喝彩,演戲的人只能繼續。
稍顯安靜的後院裡,一大一小的兩個影子映著月光照在青石板上,“阿離,我們要去哪裡?我想看他們是如何鬧洞房的,很熱鬧的樣子!”洛棠試圖將朔離往回拉,然而卻被反拉住往前走,“這樣的熱鬧,是不看也罷的,因為,除了熱鬧,什麼也沒有”朔離淡淡地說著,安撫著洛棠。
眼瞧著看不到了,洛棠也只能作罷,朔離還是沒說他們來這清冷的後院做什麼,不告知主人家就這樣亂逛真的好嗎?洛棠在心中暗暗的誹腹。
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一座幽雅的別院,沒有護衛守著,也沒有丫鬟進出,應該沒有人住吧?
朔離牽著洛棠走進別院,在內院靠閣樓處,一個水藍色衣裳的女子靜坐在月光下,石臺上擱著一支玉笛,看見兩人的到來,女子站起身來,緩緩地躬身:“小女是念秋,想必您就是離公子了吧?”
朔離沒有答話,從袖裡拿出一顆精緻的茶糖,喂到洛棠的嘴裡,和他一起坐下。
“夢生教出來的弟子,竟是這樣糊塗的人,我這一趟,算是白來了罷”
女子沉默地站著,輕咬下唇,眼神清澈倔強,就像一個不願承認犯了錯誤的孩子。
朔離微微地皺著眉說道:“你們師徒二人之事我本不想管,但夢生是我的舊友,求我許多回,我不忍拒他再三所以前來,你作出這番模樣是叫我告訴他徹底死了心麼?”
聽到朔離提及師傅的名字,女子不禁紅了眼眶,擦著眼淚說道:“念秋不敢在公子面前任性,只是。。。。。。念秋有自己的執念,有想要等待的人。。。。。望公子和師傅成全”。
“夢生教養你幾十餘載,在你身上傾注了多少心血你可知道?他當你是親女兒般,連一場普通的‘情緣’都選了又選,你卻依然忍心負他,我且問你,誰來成全他?”
女子跪坐在地上靜靜地淌著眼淚,不知如何作答,大約也知道自己做了多傷害師傅的事,想起師傅多年來待她的好,望她無憂無慮,心中更是愧疚不堪。
她本是一顆百年蘭花精,得師傅悉心照料才化身成妖,師傅對她期望很高,希望她能成就大妖,但卻從不逼她,然而成就大妖是少不了要渡“情緣”的,她自小便被寵愛萬千,師傅怕她陷進去不能自拔,對此事是傷透了腦筋,選了又選。
這白府大少爺——白夜,自小便得了重病,本是將死之人,白老夫人不忍他孤獨終生,便希望有一個女子能及時嫁給他,表面上是沖喜,實際上是讓這女子終生守寡,為她兒子在人間留一份思念,在她死了之後有人給他燒紙上香。
夢生看這男子命不久矣,而且從未有過戀事,想著弟子過去應該不會有意外,便欣喜的喚了她去,盼著她早日歸來,誰知一晃幾年過去,卻不見她歸來,夢生掐指一算,這男子的命數應該早已結束,為何念秋卻遲遲不歸?心中一震,想起了一種令他恐懼的可能性,因為某些原因他不能離開崖山,所以只能求助朔離,求了許多回,朔離終於鬆口答應他。
然而現實有時候就是這樣的不懷好意,你越怕它往什麼方向發展,它就越要往什麼方向發展,在朔離看到念秋的第一眼,他便知這男子的性命全靠她在支撐,她的妖力很是稀薄,不但沒有成就大妖的跡象,反而是有可能消散於人間,想來這男子前世是犯了重罪的,此生斷不可續命,念秋這樣做無疑是自找死路。
朔離看著她,緩緩地說道:“你畢竟是他的弟子,我多等你幾日罷,你想清楚了就來告訴我,我會護你萬全,若是你執意如此,我並不會強迫你回去,你自己承擔便是”。
念秋知道這是朔離最大的讓步了,她雖不知此人的厲害,但師傅在談及他時,言語中卻很恭敬和敬畏,不是她能任性的物件。
洛棠歪著頭看著兩人,心中也很是鬱結,怎麼這些人的情情愛愛都是這麼複雜的?她若如此愛那人,怎會容忍他再娶?而白夜若真的珍視她,又怎捨得她難過?
瞧見洛棠疑惑而美麗的雙眼,念秋只能苦澀的微笑,她剛才第一眼見他,便知離公子是十分珍視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