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
我暗自苦惱,沈靜瀟瀟灑灑,狀似悠閒地踱了出來,仍是耶副高高在上的架式,七分神采,三分風流,看到我的時候卻也是一愣,魂飛天外一樣,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我,眼睛漆黑晶亮,裡面又露出來他被我打斷跟劍琴之間好事那晚他看劍琴的神色來,這樣的沈靜可能並不多見,卻已被我見過了兩回,他的「動心」,可能就是平常所說的「色迷迷」了。
沈靜出了半天神,終於輕輕拂了拂袍子,理了理冠帶,向我走來,臉上漸漸現出了十分誠懇的笑:「請問——你是楚公子的朋友嗎?我見過—次楚公子為你畫的像,當時就覺得閣下必然不會是一個俗人,不勝心嚮往之,現在見了本人,才知道畫雖然好,卻還是不能將真人的氣質神韻完全夫露出來。」
沈靜顯得極為期盼:「月白風清,正是論交的良時,正下沈靜,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跟你做個朋友呢?」
「你……」
這般霧濛濛的天氣,哪裡算得上月白風清了?!
我的嘴張得更大了,一個人前後的面貌會有多大的差距,表裡會有多大的不同,拜他所賜,我總算是知道了!
如此斯文儒雅,清貴塵產的沈靜,不同於拓邑的狂放外露,殺人如麻,不同於劍琴的孤高自賞,外剛內和,就是江潭那樣的花花公子只怕也不會有這樣的本事,翩翩濁世佳公子是什麼樣子?也不過如此而已!
如果這是第一次見到沈靜,可能我真的會為他這份風度所折服,進而結交為友,可是在這麼深刻的瞭解他之後,任他說得天花亂墜,看到他那仍在閃爍不定的眼神,要是我還不能輕易的撥開外面的金玉,認出其內的敗絮來,那我也不是跟他周旋這麼長時間的楚寒了。
簡言之,仍然還是「色迷迷」三個字,只不過換了一個方式罷了。
劍琴如同現在我所擁有的這副相貌—樣,都不算真的被他喜歡,他喜歡的,仍舊只是征服的過程。
沈靜已經走到我跟前,語氣變得益加溫柔:「你在想什麼?為什麼都不說話呢?」
「……」身上的寒毛一根根地豎了起來,最初的驚訝一過,身體開始誠實的反應,這樣的沈靜,真的……好惡心。
「我是楚寒,沈靜,」
側移三步,我悶悶地說道,再不結束這種狀況,不用說正事,我自己只怕都要暈倒在地,狂吐不止。
「……楚寒?」
沈靜瞬間僵了一下,搖搖頭,皺起眉毛,顯得很困惑的樣子,卻又恨快舒開了,喃喃自語著:「我一定是聽錯了……」抬起頭對著我又是那副假得能滴出水的溫柔:「真是對不件,這兩天事情實在太多,腦筋稍微有點混亂,這位公子……」
「我、就、是、楚、寒!」
咬著牙,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以免他再聽不清楚。大大的事迫正眉睫,在這裡遇到他已是非我所願,總不能就這樣再跟他糾纏下去。沈靜愣了半天,才終於明白過來了:
「你,你的意思是說你就是……楚寒?!」
「對。」
「你用易容術?」
「不錯。」
「你有什麼證據?」
「……」嘆了口氣,他怎麼還不死心呢?我一口氣歷數他的罪證:「你殺了盧陵飛雪沈季沈寧,這個夠不夠證據?」
沈靜這次真的沉默了,突然說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有什麼差別嗎?」我不答反問。
接下來是長時間的默然。
不是正面的回答,卻已足夠讓沈靜閉嘴了。
只要我是楚寒,就是他不共戴天的大敵,我美也好醜也罷,總之都不會跟他沈靜有什麼風花雪月的可能,既然這樣,追究哪一種才是我的真面目,於他又有什麼意義呢?
無爭在旁邊不敢說話,沈靜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我,臉漸漸開始發紅,並且有變紫的趨勢,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凌利,殺氣一點點地滲透出來,終於從齒縫裡進出了一句詁:「你是故意的!楚寒,你是存心想要來看我笑話了!」
「怎麼會?」我大大的驚訝,「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這樣子是因為……」
……因為什麼?我頓住了詁頭。這要從何說起呢?我跟信蘭劍琴威遠幾個人逃出京城,易容的過程中碰上蠻族,好不容易從拓邑那裡跑出來,報訊想要用鴿子才湊巧來到無爭的廟,見到沈靜更是巧中之巧,亂七八糟的事情一起發生,又豈是一句話能解釋得了的?不管
怎樣,一切都是巧合,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