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吧。
處了幾次,她漸漸覺得王上這人不錯。至少,待她一直挺和氣的。
可為什麼待她還不錯的王上,今兒叫她見了哥哥一面,就要把她生吞活剝了呢。
她又轉念想到,這也許不一定是壞事。說不定王上覺著,龍種還是落在黃家的好。她又摸了摸揣在懷裡,苟太醫給她的那粒丸子。說是,要在被臨幸之前吃。
苟太醫少言寡語,老成持重,交給她丸子的時候自然也沒說什麼。黃玉挺茫然地看著他老人家的神色,覺得問來費勁,也就沒問出口。
可這到底是什麼丸子呢?
其實她也不傻。這其實是了胎的丸藥吧。難怪哥哥不說,苟先生也不肯說破,這要牽連進來,可不要誅九族麼。
她心裡七上八下,想來想去,終於在聽著轎子快要落地前那一瞬,偷偷吞下了藏在袖子裡那粒丸子。
她想,這次還是先聽哥哥的。
王上的寢殿大堂中,宮燈燦爛。她被人擁入內,看見王上在兩列宮燈之間回過頭來,向她笑了一笑。
她心中微微一顫,當下就嘆:“這樣一個男子,哪裡都好,可惜偏偏是個斷袖。”
王上拉著她的手,微笑著對她說:“愛妃,雖然朕不能給你皇后的尊榮,但今夜今晚,你可以就將這裡當做朕為你安排的椒房,你該享的榮寵也不少一分。”
黃玉沒有掙脫,也沒有眨眼,盯著王上,道:“這話王上背的熟練,奴家聽得也耳熟。”
“哦?”
“媚姐當日回來跟我一模一樣學過一遍。”
黃玉說完,看見王上神色微微一涼,轉眼卻又笑道:“朕不知道你們背地裡竟是怎麼碎嘴的,一個比一個大膽……”說著說著便不發一言地盯著她。
黃玉這才覺得好像有點怕,低下了頭。
王上不再甜言蜜語,直拉著她走向帷幕。銀燭珠光,綺羅紗帳,這本該是溫香旖旎的合巹夜,卻為何變成這般冷冰可怕光景。
黃玉呆呆望著甩開外袍的男子,只覺他下一刻就要變化成猛獸。
王上突然笑了。停下鬆開衣襟的手,拾起黃玉落在床上的團扇,放到一邊。好整以暇盯著黃玉,道:“不吭氣了?果然是一樣的膽量。你們不都在背後說朕是個斷袖麼?朕可不就讓你看看,斷袖是如何。”
黃玉噎了一噎。王上畢竟不是她哥哥,有些話可不能說。
“怎地又不說話了?你別同你哥哥一樣。多沒趣。”
黃玉憋著的話在嘴裡含了一圈。慢慢抬頭看著王上,細聲道:“陛下真是斷袖麼?”
王上神色微變了一變,轉而笑道:“朕就算說不是,你又信麼?”
黃玉仰頭道:“我信。”
王上的笑意漸漸淡去,卻仍帶了一分促狹。“哦,愛妃,人人都知道朕好男色,你卻說朕不是,不知何以見得。”
黃玉道:“反正我是這麼希望的。因為既然都要如此了,我希望王上也能愛我,這希望難道過分麼?”
王上神色微有愕然,無意拿起了團扇,又重放到一邊。片刻,他才帶一絲自嘲道:“若你哥哥也和你一樣這般想,豈不省事?不過可惜啊愛妃,今日朕還是唬你的。朕若真想要你,何必等到今日?何況你這樣的,叫朕怎麼吃的下嘴呢。”他像是反倒萬般遺憾地嘆氣,枕臂躺在床上。
“你才多大?看到你,就免不了讓朕想起朕的妹妹。”
“妹妹?”黃玉瞪大眼。
“是啊,”王上笑了一笑。“世人都知朕是代王扶立的念氏唯一倖存之血脈,誰知道念氏血脈並非只留了一個,朕當年曾經還有一個姊妹。”
“啊?”黃玉忍不住驚歎了一聲。
王上淡淡道:“你可要聽一段那沒人知曉的陳年往事?”
黃玉點了點頭。
“早二十年,你還沒出生,代王剛剛稱王,荒國四疆戰火未熄,邊界還是一片荒蕪混亂。宗主國的勢力雖日漸彌消,但荒國的亂世卻才剛剛開啟。你可知道那是什麼樣的亂世……”
黃玉插話道:“史書上說代王以三年抵禦外敵,又花了五年平定內亂……剿滅擁兵自立的強權軍閥,肅清趁亂割地的外敵餘孽,這才重建了荒國。”
王上微微嘆道:“那書上對這數年只是一筆帶過,可誰又知道那些時對朕來說,是什麼樣的辰光。”
“更早的事我竟不記得了,自有印象起的日子,我們便一直在逃難。那時我也許是七、八歲。妹妹剛剛五歲。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