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唐無暝這麼好接受,興許是資訊量太大,他楞了半天才反過神來猛轉過頭去,一拍桌子騰然站起,“你……你個不孝子,原來平日裡老閒著沒事就往西域跑,根本不是什麼公幹,是去會情人去了?!”
上官容頂不住這狂暴氣場,也一拍桌子站起,瞪著秦兮朝,聲音蓋過了自家大哥的怒吼,“秦兮朝!今天叫你來是讓你給我小妹一個說法的,休要再信口雌黃!”
秦兮朝淡然的點點頭,“說法便是……”
“等會!”上官澤抬手打斷了他倆的對話,“你先跟我說說那個西域教主的問題。”
上官容眼角一抽,訕訕而笑,“我跟那個魔頭沒什麼問題……”
“嗯,”秦兮朝扇子一開一合,轉頭望向唐無暝,“無暝,過幾日我整好有單生意在西域,也順道帶你去玩一玩,那裡有片落月湖,風景煞是美。”
唐無暝不知道他打了什麼主意,但聽他的總沒錯,也跟著嘿嘿一笑,“哦,好啊。”
“不行!”上官容從上官澤的質問中探回頭來,一口打住了秦兮朝的話,“落月湖……你不能去!”
秦兮朝故作疑問,“為何?”恍然扇子擋在了嘴上,笑道,“聽說那裡風景美,人……更美,不曉得是不是真的,上官盟主?”
“你——”上官容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落月湖。”上官澤重重點了兩下頭,甩袖道,“好,我在西域也不是沒有底細,明日我就修書一封,讓他們看看落月湖究竟有沒有個美人,讓你這般牽腸掛肚!”
“哥……”
“好啊,爹當年費盡心思驅逐邪教,而你竟然與那妖人勾惑在一起,我倒是要看看那個教主是有多好,能叫你把魂都給勾了去。”
上官容也倏然緊張起來,他大哥什麼脾氣他是知道的,說出來的話一定會去辦,倘若讓落月湖那人知曉個什麼胡言亂語的,還不要跟他鬧翻天。
登時也管不了秦兮朝的事了,急的先拉住了上官澤的袖子,“哥,大哥,我可以解釋的……”
……
秦兮朝攪了一鍋亂粥給他們,這麻煩暫時還找不到自己的頭上來,且一回頭,卻發現身邊的座忽然空了,一直悶聲扒飯的唐無暝消失的無影無蹤。
繞屋環視了一週,也沒有瞧見,只在那堂廳盡處的花鳥屏風後頭,察覺出一個沒有內力的輕弱氣息來,呼吸勻稱清淺,應是已窺探了許久。
能在盟主府中躲著窺視的,仔細一想,定是那惹出了這一番事端的上官芷。
收回視線,瞄到桌上那盤豆包也憑空少了幾個,便知唐無暝定是慣了黑暗和靜謐,受不了這吵鬧,偷偷跑回去了。
也不再管那兄弟二人如何爭論,置下了筷子也起身離開。
上官府大的很,自當這老少兩代上官,位居盟主之位幾十年,江湖也幾將這上官府當做了盟主府,於是後來為了容納各界江湖義士又給翻修擴建了一番。
現在的上官府被建的裡三層外三層,因為都是江湖豪客,也不甚在乎什麼風水之說,故亭閣房屋的走向也沒什麼規律。
唐無暝懷揣著幾個豆包邊走邊啃,果不其然,沒繞了幾間房子就迷路了,抬頭四下望了一週,都是差不多的房子,差不多的路,一點特色都沒有。
只不過身後那棟,比其他的高了一點,舊了一點,屋瓦磚牆都褪了一層顏色,發著灰濛濛的暗沉,整間閣樓都透著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氣息。
在人家的地盤上,就是再奇怪的東西,只要沒有吩咐或者任務,他都不會好奇的去看,這是保命的規矩。
唐無暝也不例外,他並不打算進那樓去一探究竟,只是這周圈裡只有那樓頗高,若是使輕功翻身踏上遠眺,定能尋到來時的路。
夜路走多了,就有兩個好處,一個不怕黑,一個不怕鬼。
所以當唐無暝走近了,瞧見那閣樓門前倒臥著兩團黑乎乎的人形物,是幾個歪七扭八橫在地上的侍衛,不知是死了還是活著,而那閣樓的門還是緊閉著的。
唐無暝第一反應,便是後撤,有多遠滾多遠。能在盟主府上如此大膽的興風作浪,不是慣偷就是大盜,不管他想偷的是財是命還是人,都和他沒有屁大的關係。
除非他傻,否則才不會靠近那樓一步。
腳下團起內力,看準了旁邊一側屋頂,正要飛身而起,一雙手忽然從背後伸出,飛快在他胸前幾大穴位點定了幾下。
鬆軟的豆包從僵硬的臂彎中掉出,砸在腳邊滾上了一層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