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侵襲,透過馬車的縫隙,寧帝仍是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青年。青年的衣服早已被大雨浸的透溼,卻一聲不吭仍舊腰背筆直,只是那微微顫抖的肩膀洩露了他的寒冷。又瞧見那些個侍衛都是滿眼孤疑和同情的目光望著駱銘軒,寧帝就感覺有如芒刺在背,彷彿自己做了一件人神共憤的壞事,寧帝想就算自己做壞事,也輪不到這群奴才來指手畫腳。想到這裡,寧帝清了清喉嚨:“停車。”駱銘軒急急停下馬,掉轉頭來來到馬車跟前,有些疑惑的開口:“少爺,有何吩咐?”這是寧帝要求的,出宮在外不能再稱呼他為陛下,就以少爺相稱,駱銘軒這是第一次和寧帝出行,身份是寧帝的貼身管家。“你不要騎馬了,上車坐吧。”寧帝掀開車簾吩咐了一句,便放下簾子不再做聲。駱銘軒愣了一愣,不明白寧帝突然的變化,但只稍稍猶豫了一會,便揭開車簾鑽了進去。車簾掀開的一瞬間寒風冷雨撲面而來,寧帝皺了皺眉,抬眼瞧見駱銘軒身上滴落的雨水和衣服上的泥汙,頓時感覺更加厭惡。寧帝對自己的這個決定感到非常後悔,溫暖舒適的車廂因為駱銘軒的進入變得髒亂而微冷,寧帝不由得將自己的身子朝一邊挪了挪,試圖不和駱銘軒靠的太近。駱銘軒也意識到這一點,微微縮在一個角落,儘量不讓身上的雨水沾染到寧帝身上。二人正襟危坐,卻並不言語,這小小車廂裡的空氣顯得令人窒息。寧帝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安靜的讓人發瘋的氣氛,正想大發慈悲的開口說要駱銘軒把溼衣換下,以免著涼,馬車突然一個重重的顛簸,駱銘軒本就是安靜的縮著身子坐著,這一下毫無防備,重心不穩往寧帝身上倒去,這下不僅弄髒了寧帝的衣袍,自己更是從未和寧帝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一瞬間只感覺又急又慌。駱銘軒倒向寧帝的那一瞬間,寧帝感覺渾身一個激靈,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立刻條件反射的用力推開駱銘軒,這下兩人之間更是尷尬萬分,寧帝滿心惱怒,忍不住掀開車簾狠狠斥責前方的車伕:“連個馬車都駕馭不好,我要你們這群飯桶做什麼!”寧帝這番話不僅是對著車伕說的,也順便說給那群侍衛們聽。車伕嚇得渾身直哆嗦,他深知這位九五之尊的皇帝向來養尊處優,連連道歉:“少爺息怒,剛剛路面有個坑洞才會顛了馬車,小人會好生注意,少爺請安心。”寧帝“哼”了一聲,重又坐回馬車裡,他感覺自己已經相當仁慈了,要是知道讓駱銘軒坐進馬車會弄出這麼多事端,他是絕對不會心軟開恩的。本想提醒駱銘軒換下溼衣,可如今心情一團糟,寧帝也懶得再充當什麼善人,望了駱銘軒一眼,淡淡說了一句:“你作為一個王爺,一言一行都有人觀察著,自己的言行舉止多注意點,不要帶壞了下人。”駱銘軒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也不知該說什麼,只低低“嗯”了一聲,便再不言語。車廂內再次恢復原有的寂靜,兩個兄弟互不搭理,車外沉重的雨水聲將兩人各自的心事漸漸淹沒了。
第 38 章
大雨淅淅瀝瀝持續到正午才勉強收勢,寧帝在馬車內幾欲昏昏欲睡,直到感覺馬車緩緩停下,寧帝才慢慢睜開惺忪的雙眼,支起身子欲走出馬車,這才發覺窩在這狹小的車廂內太久,全身痠痛不止,寧帝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一聲,難得出宮一次,卻事事不順心意。揉了揉發酸的四肢,寧帝不緊不慢的揭開車簾從馬車裡走出來,青年早已站立在馬車一旁恭敬的等候著。大雨洗禮過後的天際透出一絲光亮,汙濁的空氣顯得格外清新,寧帝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氣,頓覺陰霾的心情也隨之消退。瞥了青年一眼,寧帝自顧自徑直走向面前的福來客棧。客棧裡的小二望見寧帝,連忙滿臉帶笑的迎上來,殷勤的詢問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寧帝只淡淡說了句“兩間上房,準備些吃食”,又從衣袖中摸出一錠金子扔給小二。小二看了看眼前人的穿著,雖是一身素衣卻掩藏不住周身的貴氣,又用牙咬了咬手中的金塊,確定無疑這是位金主後,喜笑顏開的張羅準備去了。寧帝長長吐了口氣,若說與駱銘軒同坐一輛馬車是迫不得已,如今入住客棧總算能夠擺脫掉駱銘軒,就算是支付多出一倍的房間費用寧帝也覺得值得。小二很快將熱騰騰的飯菜送到了房間,奔波了大半天,寧帝早感覺腹中飢餓,拿起筷箸正要開動,眼角餘光瞥見房門外若隱若現的人影,吃飯的興致頓時少了大半,如此低調都被人盯上,寧帝倒想看看這個不速之客究竟是誰。黑著臉站起身猛的開啟門,正要出手,在看清來人之後,微微有些吃驚:“有事嗎?”寧帝本以為這個時間駱銘軒應該是在自己房間內用膳或者休息,沒料到他在自己房門外鬼鬼祟祟徘徊,寧帝覺得剛剛變得舒暢的心情又開始不悅起來。還未等駱銘軒開口,寧帝又追問一句:“那些侍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