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易禎保著易謙,也就同時保住了夙涯,皇位遲早是易琨的,沒人搶得去。易琨不過是要易筠知難而退,等將來易琨登基了,好教易筠安安樂樂做他的王爺,也別再有旁的心思。
只是易謙終究還是又回來了帝都,因為易禎的病情,也同時被易琨逼著用夙涯的事作為聯手打壓易筠的籌碼。
那一日見到被這種已經畸形的兄弟關係激怒的易謙,莊淮只在心裡慘笑,也有著易謙去誤會他的用心,反正本來他就是以此作為向易琨表忠的手段——前程與舊友,他要了前者,好教易琨放低了戒心,將來若是想暗中為易謙做些事,也方便些吧。
易琨終於如願登基,易謙便又離開了帝都,這一回竟是連易禎都跟著走了——還會有見面的機會的,易禎總要回來帝都的,那時候他定會與易謙再見的。
對有些人來說,重逢意味著新一次的離別,當後來收到易謙從忘川送來的書信之後,他便請命親自前往,易琨與他說,教易謙帶著夙涯走吧,有多遠走多遠,對旁人狠了,自家兄弟還是留些情面,但別教某些人遇見了,否則照舊不顧情誼的。
君心難測大概就是說的易琨吧,但只要這一國之君發話了,他又能做什麼違抗之舉呢?
這樣的結果未嘗不好,看著易謙跟夙涯走了,客船遠行,大概這一場說亂不亂的“鬧劇”也就最終收場了吧。
易謙,待你再回帝都,不知我是否還在,不過這些年的情誼,我莊淮銘記在心,不為旁的,只因你是易謙,我莊淮真心相待的第一個朋友,更是知己。
腮鼠記(易謙、阿夙小劇場)
小屋後頭有個少年抱著一隻木頭小箱子在出神,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低頭看著箱子裡鋪著的厚厚的一層木屑,很久都沒有說話。
“阿夙?”易謙一路尋了過來,終於找著了夙涯,見少年坐著出神,他便放輕了腳步靠近過去,俯身在還沒有回神的少年身旁,低低嘆了一聲,道,“阿夙……”
“是我一時大意了。”夙涯仍舊看著那隻木箱子,咬了咬嘴唇,轉過視線去看易謙的時候,滿眼愧疚,道,“我忘了腮鼠好鬥,不應該把齊賢家的腮鼠跟咱們的放一塊兒的。”
有時候夙涯心太軟,易謙看著雖然心疼但也無可奈何。他想起前兩天齊賢將他的那隻腮鼠託給夙涯照顧幾天,結果夙涯沒留心,將齊賢的那一隻跟自己養著的那一隻放在了一個木箱子裡,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發現齊賢的那一隻被他養的那隻給活生生咬死了,屍體就躺在木箱子裡,半掩在木屑堆中,身上還有血跡。
“齊賢也沒說怪你,一隻腮鼠而已,別往心裡去了。”易謙扶上夙涯的肩,將少年攬住。
“可是怎們的那隻也……也死了……”夙涯總是難過的,想著齊賢那隻腮鼠被咬死的第二天,他養的那隻居然也莫名其妙就死了,如果對齊賢有愧,那自己家那隻腮鼠死了,他是真悔到心底去了——那是易謙送他的呀,兩個人在街邊挑了好久。
“其實這樣也沒有不好的。”易謙輕撫著夙涯的肩,已然低下目光去看正靠在自己懷中的少年。
“九哥哥?”不明白易謙的意思,夙涯只想抬頭問個清楚,然而此時此刻,他方才發現,原來被自己抱在懷裡的那隻木箱子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而自己就這樣被易謙抱住,自己的額頭已然觸了那人的下巴……
“嗯?”易謙就跟喝醉了似的應了一聲,沒有要鬆開夙涯的意思,就是那樣輕柔地用下巴蹭著夙涯的額,兩隻手越抱越緊,越緊了就越抱。
“九哥哥……”夙涯發現自己基本已經動彈不得了,便索性乖乖這樣靠著易謙,問道,“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自從把那隻腮鼠帶回來之後,你的眼裡就只有那個小傢伙了。”易謙嘆道。
這話莫名就像是丟了顆小石子到夙涯的心池裡,噗通一聲,激起了漣漪,一圈一圈的,彎起的弧度就像笑臉一樣,從心裡一直爬上夙涯的嘴角。
“小傢伙笑什麼?”易謙將頭埋得更低,這會兒鼻尖就抵著夙涯的鼻尖,挨近了其實根本看不清那少年此時的神色模樣,但這些早都在心裡了,不重要了。
“我不小了。”夙涯必須再一次強調這個問題,他確實不小了,看連阿碧都嫁了人,他已經到了可以娶媳婦的年紀了。
易謙咯咯地笑出了聲,忽然就湊近過去輕咬住了夙涯的唇,惡意咬著不放,也不教那人躲開,等覺得夠了才鬆開,又將夙涯摟在懷裡,道:“你啊,就是當初我在迎城遇見的那個小娃娃,憑你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