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沙已經暈了過去。
「陛下,恐怕得讓他醒來--」
那御醫拿出藥草瓶子時說道,似乎正要拍打伯提沙,但尼布一把抓起旁邊一壺水潑到伯提沙臉上,他們在戰場上就是這樣對暈過去的俘虜。
水濺溼伯提沙周圍的墊子,他猛咳好幾聲,尼布支起他的頭。
「張嘴。」
醫生在那男孩又一次失去意識前猛灌了他好些藥水,伯提沙被邊灌邊咳,吐出的液體都沾溼尼布的衣服,但他硬壓著那男孩。
「陛下,毒酒喝下去多久了?」
醫生探著伯提沙的臉色邊問道。
「只一會兒。」
尼布說,但視線沒移開,他看到伯提沙抓著自己衣服的手微微發顫,臉色發著白,那個藍色雙眼無助的看著前方,可是逐漸無神起來。
醫生拍了拍伯提沙臉頰。「陛下,得讓他保持清醒,這孩子叫--」
「伯提沙。」尼布也俯下身子,但一接觸到他那失神無力的瞳孔又猶豫一下。
「叫他但以理。」
醫生很快看了尼布一眼,但轉向伯提沙。「但以理,你得保持清醒,這樣才能把毒吐出來。」
毒酒。
尼布心裡閃過這個詞,就是剛剛伯提沙幫他斟的酒,他硬逼那男孩喝下,他自己嘴裡含過也還灼燒似的,而伯提沙吞了下,喉嚨跟腹部肯定是劇痛。
伯提沙吐了一次之後沒昏過去,尼布扶正他的臉,感覺到這雙藍色眼睛哪都沒在看,可是無力的轉動著。
「怎麼樣?」
醫生正把另一瓶藥水拿出。
「陛下,他吐了些毒酒出來,可是一定還有些在身體裡。再讓他吐一次,接下來就得靠排汗了。」
這不是尼布第一次碰到下毒,在他父親時代時他弟弟哈特砍也發生過一次,只是那時他才十二歲,除了被帶出房間什麼也不能做。
醫生正要再灌些藥水,但伯提沙瞥過頭,尼布正要按住他下巴,這男孩發出痛苦的呻吟,本來端正的眉頭扭曲起來,尼布完全可以想像那有多痛,平時要他開口都夠難了,現在扭曲著身子扯著尼布衣服的伯提沙幾乎像另一個人。
「再喝點。」
尼布對他說道,但這男孩不住的搖頭,拳頭扯著尼布衣服但卻一邊推開他,既使他跟醫生強灌伯提沙也吞不下,藥水全都從他嘴角流出。
「嗚啊……」
伯提沙扭著身子,那種呻吟尼布從未聽過,而要不是尼布抓著他,他應該早滾下大墊。
「遲了些。」醫生說,叫一旁的學徒拿來幾條毯子,把伯提沙從頭到腳包起來,雖然是個纖瘦的少年,可是掙扎著時也費了他們一股勁。
「讓他儘量出汗,然後喝水。」醫生對幾個僕役吩咐,而尼布問道。
「還能做些什麼?」
「很抱歉,陛下,不過這是所有我們可以做的。」醫生本來要叫人拿繩子把毛毯綁起,但伯提沙本來掙扎著,腳一被綁住立刻低吼起來,尼布對他們舉起一隻手,要他們停下。
「送到我寢室。」尼布又看了伯提沙一眼說道。「我們顧著他,但別綁。」
伯提沙被放到尼布廳房時,包著他的毛毯都被他汗水沾溼,尼布直接緊摟著他,不容他反抗踢開毛毯,他們甚至放了一盆爐火到他旁邊,而這男孩不僅呻吟著,尼布費了一股勁才制住他,連他自己都汗流浹背。
「嗚嗯!」
伯提沙激烈的直起身子,指甲刮過尼布胸口,那個叫聲都傳到廳房外。尼布本來要醫生給伯提沙什麼好睡的,但他說這男孩暫時不能睡,昏過去時也必須立刻弄醒,一但毒立刻排出才能確保不會很損害到他健康。
「健康?」
「是的,像是失明或是變啞巴,被下毒過後常常發生。」
「……。」尼布要看了伯提沙一眼,幾個僕役勸他先歇息,但他根本不回應。醫生待在隔壁房,每過一段時間就來幫伯提沙擦汗喂水,有時還得換毯子。
「啊啊!」
一個僕役剛加過爐火裡的碳,伯提沙本來的呻吟又激烈起來,身子僵直的發顫,他胸口急促的呼吸沒一刻停下,不停貼著尼布身子。
「啊……!」
尼布本來只低頭看他一眼,可是那個藍色眼睛裡的痛苦,在火爐陰影下一閃一閃,讓他一時間幾乎想幫他把毯子解開,只要那樣可以紓解一點疼痛。
「沒事的,忍耐一下。」尼布把他按得更緊,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