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個拖上去,小心點,別弄死了。」血魄吃力的要雲飛拿走壓在他肩上的人。
真要命,他水性好是好,要他背著一個人在急湍中求生又是另一回事了,但如果說要拋棄襲風才能上岸,那他一路千辛萬苦、千方百計的保襲風一條小命,豈不是做白工了!?好在他本來就跟雲飛講好要從「殞落坡」的河道離開,不然他還不確定自己帶著一隻拖油瓶上不上得了岸。
按照血魄的指示見到了「那個」,雲飛研究了一下,才敢確定那是個人——是個眼看不活的人。
但他從不質疑血魄的任何決定,連忙接過那人冰冷的身體。
身上負擔一少,血魄低嘯一聲,猛然竄上岸。
「雲飛,先找個地方,我要先替他療傷。」不然他大費苦心的把人從鬼門關前搶回來不就白搶了。
「已經找到了,半哩外的山洞可以嗎?」雲飛開始懷疑,畢竟他原先找地點的時候可沒想過血魄會下這種命令。
「可以,帶路。」血魄一揮手,讓雲飛扛著昏迷不醒的襲風走在前頭,素來帶著邪佞笑容的臉龐此時蒼白而殿甫。
該死!該死!該死!
這個渾蛋襲風竟然笨到這種地步,虧他還一直以為他是他們四人裡面最懂得「冷靜」怎麼寫的人了。
竟然一改冷靜本色的主動往陷阱跳,單單為了那些虛偽假情假義的正道人士……
感受著背部的抽痛,低頭檢視血肉模糊的右手,血魄只能苦笑說這回自己真的虧大了。
只宰掉了嵩山派幾個老頭和幾尾小魚蝦,他原本還期待能一舉殲滅五嶽劍派呢!
結果咧,被襲風害得中了一箭;滾落斜坡時忙著顧及自己的左手不要真的把襲風宰了,疏忽了沒感覺的右手,等到發現時已經在激烈撞擊中見骨了;在兇猛的水流中又為了不讓襲風溺死或撞上石壁,搞得他現在後背大概毀了……他的血可是有毒的啊!就可憐了水裡的生物或下游的百姓……
紅色的寵物輕輕舔著他的臉頰。
「呵呵,小龍,謝謝你幫我咬住箭尾。」不然那一箭就不會只有擦過肩膀這麼簡單了。
親吻小龍冰涼的鱗片,血魄悲涼的笑了笑。
「襲風那個蠢貨,這個世界人吃人……不想被犧牲,就必須踩著屍體活下去啊……」
幸福是謊言;背叛是真相……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天長地久或同生共死。
「只有你不會背叛我……」靠自己的血生存,與自己心意相通的夥伴……除此以外,他不相信也不在意任何人。
只是……看見襲風寧死無悔的表現,讓他好像看到了從前單純愚蠢的自己……
會轉念不想殺他……或許是因為……不想殺了……昔日曾經天真的自我……
四川,五嶽劍派駐院。
「爹,為什麼要把大師兄關起來?他受傷了啊,」吳曲恩慌張的追著父親,試著從父親手中取回那捆緊門扉和窗扇鐵鏈的鑰匙。
「恩兒,找你娘去,準備收拾收拾東西,我們回華山。」吳掌門揮開女兒,沉著臉離開。
「爹……」
「小師妹,聽師父的,這次別說了。」華山派幾位師兄先後拉著快哭出來的吳曲恩,不讓她上前,以免捱罵。
「三師兄,五師兄,爹為什麼要這樣,大師兄受傷了……為什麼要把大師兄關起來?」
面對她的追問,幾名師兄為難的對看一眼。
他們都被下了封口令,因為如果訊息傳出,五嶽劍派一個也別想活命。
「師兄……你們一個個怎麼都不說話,還有,襲風呢?我還沒跟他道……」吳曲恩沒說完就被捂住嘴,她生氣的瞪著幾個最寵她的師兄,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
「小師妹,好師妹,別再提襲風了,師父跟其他掌門下了封口令,不準提起襲風。」
為什麼!?吳曲恩的大眼睛透出怒火,大有你不說清楚就給我試試看的意思。
他們為難的僵在原地,直到吳曲恩一口咬上捂住自己嘴巴的那隻手。
「痛痛……小師妹你鬆口啦……」
「說不說,不說我問大師兄去!」吳曲恩都快急哭了。
知道她的個性說一是一,一群師兄們只好妥協。
「說說說,但是這回你可不許胡來,別把大夥兒的性命都賠上了。」
無奈的拍拍額頭,他們開始敘述一整件不怎麼愉快的事情。
他們都知道自己大概一輩子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