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身的傷還在發燒,我不會怪你的。”看聶小文那副驚恐地模樣,楊睿不免有些心痛,想說些話安慰他,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時風搖柳突然插話道:“聶小文,剛才夫人找你過去做事情;現在少主又要留你給他彈琴,我現在也沒了主意,你看怎麼辦?”
聶小文猶豫了一下,慢慢地道:“請少主原諒,小文不敢得罪夫人。小文想還是去夫人那裡聽候差遣。少主如果想聽曲子,小文做完了夫人交待的事情再回來給少主彈琴。”他想對楊睿來個欲擒故縱。
楊睿想聶小文是害怕不過去會受到夫人嚴酷的懲罰,他也不忍心見他受傷害,看來只好先放他離開,下次再找機會與他在一起。“既然是我母親叫你,我也不攔著了,你先過去吧。”
聶小文謝過少主,艱難地站起身子,一步步捱到門口,推開門,走出去,復又關上門,似乎毫無留戀。這個過程他始終沒有回頭看,因為他感覺得出楊睿一直在看著他。如果不出意外,他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他心裡有一股強烈的預感。
聶小文穿過兩進院落,強撐著身子來到景夫人居住的萬芳閣,正巧碰見吟翠端了茶水出來。
吟翠見是聶小文就催促道:“夫人正找你,讓你在堂屋外回話。”那吟翠也是十四五歲的樣子,生得眉目清秀活脫美人胚子。她其實早已對跟自己年紀相仿的聶小文頗有好感,只是不明白這樣斯文俊秀又溫順的人為何處處受刁難。聽柳兒姊姊說是因為他開罪了夫人,惹得夫人不高興,免不了要吃苦頭。吟翠年紀小,想法也很單純,她覺得夫人總有一天氣會消的,聶小文的日子就會好過些。於是又壓低聲音關切地道:“小文,夫人已經用過早飯了,不知道平安說了什麼,她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你要小心一些。”
“謝謝姊姊。”聶小文向吟翠作了個揖,便向左手堂屋走去。
四
看見聶小文在堂屋外迴廊下跪著等她吩咐,景夫人的臉上泛起一陣冷笑:“聶小文,剛才聽平安說你故意偷懶不好好地擦石地,還在柳兒面前狡辯,可有此事?”
“小文說的都是實情,沒有狡辯。”聶小文明白夫人是想找個藉口給他些顏色看,所以不管怎樣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景夫人當然知道聶小文說得不假,她前兩天那樣折磨他、糟踏他的身子,很難相信他今天被平安用冷水潑醒還能堅持到現在。聶小文真的是很頑強的人,是什麼力量支援他一直活下去的,她很想知道。“這件事先算了吧,我最近想了一個有趣的遊戲,你已經幫我試過那麼多藥,應該對藥性多少有所瞭解了吧。待會兒我叫人在你身上塗一種,你若能猜出是什麼,我便賞你一塊桂花糕吃。”她說完向身旁的小廝平安和守信使了個眼色。
守信上前將聶小文摁倒在地上,粗暴地撕扯開聶小文的上衣。平安手裡託著一碗混濁的液體二話沒說全都傾倒在聶小文那綻開道道血口的裸背上。
聶小文只覺得背上的傷口一陣刺痛,痛得令他窒息,但是沒有受傷的地方好像沒有異常反應,也沒有聞到什麼特別的藥物的氣味,難道只是鹽水?他抬眼看見景夫人詭異的笑容,頓時清醒了不少,看來景夫人除了想整他,還想試探他是否偷記了配毒藥的方子。於是他裝作驚恐萬分的樣子哀求道:“請夫人饒命,小文猜不出是什麼,請您賜給小文解藥。”
景夫人看著聶小文跪在地上痛苦的哀求,心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原來他不過如此,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又不會武功,小命全握在她的手裡,她不該太多心了。她得意地道:“不用害怕,那只是普通的鹽水。”
聶小文心中慶幸矇混過關,面上的恐懼卻還沒有消失,將信將疑地道:“夫人,真的只是鹽水麼?”
“是鹽水,沒有毒的,還能給傷口消炎。”景夫人笑得花枝亂顫。
聶小文強忍著傷痛穿好衣服,輕聲道:“夫人如果沒有別的吩咐,小文先退下了,觀荷小築那邊的石地還沒有打掃乾淨。”
景夫人忽然止住了笑聲,正色問道:“少主和柳兒是在那裡麼?”
“嗯。”平安應道,“小的買桂花糕之前少主他們都還在那裡。後來吟翠去送早餐,也沒聽說換了地方,想來還沒有走。”
景夫人冷笑:“聶小文你急著去那裡有什麼事情?不會只是去打掃吧?”當年聶小文色誘天帝那一手她記憶猶新,生怕這種事情又發生在睿兒身上。
聶小文知道景夫人起了疑心,他也瞞不過去,不如照實說,給她個打擊:“少主剛才想聽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