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消些氣。”
血從身上流出,聶小文沒有去管,仍是畢恭畢敬地說:“江叔叔,您儘管把怨恨全發洩到小文身上。您不喜歡小文移開穴道,小文下次不移開就是了。只要您肯原諒義父。”
江水流的心中有些震驚,這孩子的忍耐力還真強啊,身中十八劍還能談笑如常,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聶瀾,你本事還真不小,竟能把他訓練得如此隱忍又對你如此死心塌地。你一定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吧,如果我把他毀了,你一定會很傷心吧。他反手一劍,刺進聶小文的右腿。“你竟然不躲?”江水流驚道,“你不知道只要我手上再加半分力道,你這條腿就廢了嗎?”
失血和疼痛使聶小文的臉色更加蒼白,但是他的神志仍然清醒,“義父他當年到底對您做了什麼錯事,您竟如此恨他?”
“他居然什麼也沒有對你說?我還以為他會編個什麼謊話哄你來呢。”江水流從聶小文的腿上拔出寶劍,劍身上竟不沾血跡,他小心地把劍收回鞘內,“那我就先給你講講我們的故事。”
聶小文運氣封穴止血。雖然身上的傷很痛,但是他沒有改變姿勢。江叔叔手中的那把劍應該就是“飲夢”吧,劍不沾血,鋒利如此,果然是難得的神兵利器。怪不得義父說世上只有這把劍可以與醉月刀相媲美。劍刺入身體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痛,只有當劍拔出的瞬間,痛才會順著劍稍迅速蔓延開來,那是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痛楚。聶小文又體會到了熟悉的滋味,那種令人窒息根本無法言語的痛。
三
開封別院。
楊涵父子。
“睿兒,景環芳那個賤人抓到了嗎?”楊涵問。
“還沒有,但是已經查出來是夫人原來的侍婢風搖柳放的。”楊睿答道,“據說是因為風搖柳被景夫人下了劇毒,為了換取解藥不得已而為之。”
“景環芳那個賤人不可能一次就把解藥全給她,她們一定還保持著聯絡。”楊涵頓了一下,“風搖柳現在何處?”
“看行蹤應該是往洛陽方向。”
“‘精豔殘魂’這四煞都到齊了嗎?”
“父親,他們都到了,隨時侯命。”
“讓‘遊魂’盯住風搖柳,一旦發現景環芳的行蹤,就一網打盡。”
“父親,能留景夫人一條性命嗎?孩兒畢竟是她養大的,再說只有她知道孩兒生母的下落。”
楊涵冷冷一笑:“那賤人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如果她負隅頑抗,就不能怪我翻臉無情。”
“父親,您覺得百里雪燃這個人可以用麼?”楊睿突然想到了他。“他是因為朦朧劍那場風波歸順咱們天帝宮的。孩兒當時並未派他職務,只是讓他先在洛陽分壇修養。”
“就算他是真心歸順,也只能是利用。”楊涵嘆了口氣,“為父這些年太沉迷於享樂了。現在天帝宮人才凋零,內憂外患叢生,睿兒你年輕又太過感情用事,為父真是擔心你守不住這份家業啊。”
“如果小文還活著,他一定會幫我的。”
“傻孩子,你還沒有醒悟啊?”楊涵冷哼道,“要不是他,天帝宮決不會敗落到如今這個樣子。”
楊睿一驚:“父親此話怎講?”
“最近幾日為父又把他自從到天帝宮以來做過的事情仔細想了一遍,誠如景環芳那個賤人所言,他就是為了破壞天帝宮統治而打入我們內部的奸細,並且他一定還有同謀。”
“真的是這樣嗎?”楊睿一陣心痛。其實他早就開始懷疑,但是他一直不願相信。只要聶小文沒有當著他的面承認,他就永遠不會相信那是事實。但是聶小文死了,沒有給他證實這個疑問的機會。如果真像父親所說,聶小文還有同謀,百里雪燃會不會知情呢?他可是聶小文收服的。
楊睿覺得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想起來太累了,他其實根本對當什麼天帝、統治武林這樣的事情毫無興趣。他只想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完全拋開江湖恩怨,耕讀漁牧,過普通的生活。如果小文還活著,應該會贊同他的想法吧。他不明白世人為什麼把權力地位看得如此重要。但是他無法逃避沒得選擇,因為他是天帝唯一的兒子。
月光如水。
人被一絲絲從虛無中悄然滲出的感覺靜靜地淹沒。
迷亂的柔情,寂涼的慾望,神秘的飢渴,似某種生命正從無邊的沉睡中醒來。
不要相信月光下的一切。
因為當陽光普照、白晝來臨,一切都會悄然隱去,化為虛無,所有的刻骨銘心,如冰融雪解,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