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琴氣鼓鼓地望著他,李惟本來只是逗他,卻忽然心中一動,摟住寶琴的臉吻了上去。寶琴唔的一聲,嘴便被堵住。李惟親他,或存心逗弄調戲,或激烈難耐渴望,卻從不像今日這般,溫柔綿長糾纏難絕,竟隱隱帶著一種至死方休的荒涼。寶琴的鼻子來不及透氣,胸口起伏不停,幾乎快要斷了呼吸,心裡卻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念頭,原來這個人傷心的時候,自己會比他更難過。
李惟將寶琴的身子抵在樹上,雙手緩緩撫摸著他。寶琴一愣,用力推開李惟,略帶吃驚地望著他。他們之間歡愛無數,自然分得清慾望的深淺,李惟若要,寶琴怎會拒絕,卻想不到是在此時此地。李惟彷彿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笑了一下,神色中並無異常,卻貼在他的耳畔道:“寶琴,我想要你。”
他心中一片清明,並非是要拿情事來發洩什麼,焦躁在長到窒息般的吻中緩緩平息,卻化作無限的渴望。他不願成為許先生,一腔相思隨風空去,更不願成為李秀才,一生懵懂任相思成灰。餓了便吃飯,渴了便喝水,喜歡便要擁抱,直接到蠻不講理,但懷中的人或許能理解自己。李惟直直地看著寶琴,似乎篤定他會點頭。
第十三章
寶琴沒有說話,只慢慢抬起手圍住李惟的脖子。李惟不需要更多的暗示,抱起寶琴走到一片長草叢間,將他輕輕放下。兩人躺下滾在一起,身體幾乎被草地淹沒。因在外面怕寶琴受寒,李惟的手伸到了他的衣內,細細地撩撥撫摸著。寶琴被他翻著側過身子,李惟的手指一路下滑,繞到後面小心翼翼地探了進去。
寶琴感到一陣羞恥,雖是荒郊野嶺,但畢竟青天白日,並非沒可能有人經過。他向下看了一眼,不由面紅耳赤,李惟只鬆了他的腰帶,手鑽到褲子中,兩人身上的衣裳皆穿得好好的,只有他已經翹起的東西露在袍角之外。寶琴連忙拿衣服去掩,卻被李惟撥開,“我怕你忍不住出來,弄髒了衣裳這裡可沒有換。”寶琴氣得想罵人,卻根本沒有餘力,李惟的手又寫字又拿刀,指腹間磨出兩個粗繭,存心在寶琴後面要命的地方緩緩摩挲。這幾日家中無人,寶琴肆意慣了,一時憋忍呻吟極為辛苦,連額角都冒出汗來。
李惟親了親寶琴的臉,“忍著做什麼?這裡沒有人。”見寶琴狠狠瞪他,只好塞了兩根手指在他嘴裡,拇指輕摸他的口角。上下兩隻手忽然一齊攪動,寶琴只覺渾身的毛孔都被堵死,麻癢酸脹各種滋味在身體裡流竄。他以前為了儘早籌到贖身錢從不挑剔客人,再厲害的手段都嘗過,受傷更是家常便飯,卻從沒人像李惟這般,叫他快活到痛苦,又痛苦到快活。寶琴嗚咽一聲,洩了出來。
李惟的手收回來,抱住寶琴的身體待他平息。今日的李惟有些反常,寶琴不知他待會兒要如何折騰自己,不由心裡害怕,貼在李惟的懷中,湊上前去吻他。軟綿綿的親吻,帶著試探的吮吸,近乎討好的舔舐,李惟心中一疼,知道自己還是嚇到寶琴了。他笑了笑,把寶琴的褲子拉了下來,膝蓋頂在雙腿之間,平素那些惹人厭的話又冒了出來:“下回裁一條褲子,只將兩個褲管系在大腿上,衣服遮了別人看不出來,一撩袍子便摸到屁股。”寶琴怒道:“你這個——啊!”李惟卻一捅而入,從背後摟住寶琴的腰,跪在地上動了起來。
寶琴再也忍不住聲音,乾脆嗯嗯呀呀地叫了出來。李惟又恢復了往常樣子,嘴上不緊不慢地調情,身下卻動得又猛又快。他心中滿是對寶琴的憐愛,快要溢位來,哪裡還裝得下先前的那些憋悶。李惟一派暢快,不願再刻意忍著精意,弄了會兒便射了。寶琴跟著被他擼了出來,暈暈乎乎地回過身子去親他。方才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漸漸平緩,寶琴睜眼看向李惟,“你……”
你心裡痛快點了不?搞得自己像洩憤的工具。你別再難過了——這麼說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你、你這個壞蛋!嘖,怎麼聽上去像女人的嬌嗔。寶琴皺起眉頭,仿若回到了和李惟成親的那個晚上,他絞盡腦汁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李惟瞭然地笑了笑,親了下他的額頭,不再叫他犯難,“我們回去罷。”忽又緊緊抱住寶琴,認真地喚了聲他的名字:“寶琴。”李惟大概也想說些什麼,同樣不知如何開口。寶琴卻覺得自己已經明白了,就像李惟知道他想說什麼一樣。
李惟從頭至尾並沒有解釋什麼,卻也不需要再解釋了。寶琴心中一片雨過天晴,彎了眼睛笑起來。兩人幫著對方理好衣服,拍去身上的樹葉泥土,都有些笨手笨腳的樣子。李惟牽住寶琴的手,一齊往山下走去。
他們這麼胡鬧一番,早就錯過了飯點,此刻才感覺腹中飢餓。寶琴的肚子咕嚕嚕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