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往燕丹身上攏了攏,秦王握起燕丹纖瘦冰冷的手,“你的身體還沒好、怎麼不多穿點,我前幾日讓人給你送來的白狐皮呢?”,說著秦王便起身想去拿。
結果手被手心裡的小手抓住,驚喜的,秦王興奮的望著燕丹,“孟庭。”。
“不用了,穿了還是要脫的。”
眸一暗,為燕丹那自始至終的漠然,以及帶著嘲諷的口吻。
這一個月,前半個月一直在調養他的身體,血蠶絲本是天下無解,因為燕丹離開自己過久咳血昏迷次數太多,這才迫使他不得不拿出血蠶蠱來喂他續命,雖然是以毒攻毒毀了燕丹肚臍上的毒絲,但燕丹身體虛弱,根本承受不住這兩番折騰,於是毒擴散到眼睛,而且身體也因此愈加虛弱。
肚臍上的絲毒隨著藥性漸漸散開,便於肌膚上退換成蠶的原始姿態——蛹。
擴散之痛,猶如在肉上下刀,刀刀狠戾,絲絲陣痛。那種痛苦,燕丹就這麼生生的承受了三天,全是拜這人所賜。
現在,身體剛好,便又打上自己的主意。如果說這種愛也算得愛,燕丹願意他說他恨他,只有恨一個人,才能這般殘忍的待自己的仇人,哪有愛一個人也會狠得下心對愛人下這種毒的!
想著,嘴角嘲諷的笑意越來越大。
肩膀一陣重力,燕丹知道是那人又發火了,微微抬起頭,他可以感覺到那人正湊在自己面前,“怎麼,我說得不對,要是我說錯了你現在可以出去,這樣你走之前我還會對你說聲‘抱歉原來我誤會你了’……”,手指著門口的方向,燕丹就是要激怒他。
“孟庭、你夠了!”,忍著燕丹一直對他的冷嘲熱諷,秦王看著自己這一身便衣,咬牙切齒低吼道:“如果是別人敢這麼和我說話他的屍首早就腐爛了,只有你,你知不知道只有你我捨不得對你下重手,你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
吼完一手撕下自己的便衣,沒有戴王冠的他為了來見他,為了以一個尋常愛人的身份來見他、就是想好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可他從來都不能領他的情,哪怕是一句問候,他也從不給,為的,就是多年前的那段糟糕的回憶!
“你休想!這輩子,你休想趕走我!”,壓在燕丹肩膀上的手多出一分力,秦王眸中染上一絲不忍,可看著燕丹那滿臉的不情不願,眸一深,頓時便毫不猶豫的扯開被子壓了上去。
勾起一絲笑容,燕丹任由那人在自己上身肆意,眼雖然看不到東西,但不代表一點能力都沒有。
冰冷的唇落於自己胸前,厭惡感一陣陣的上湧,手緩緩摸上一旁,燕丹破釜沉舟的抓起一個箭鏃類似的東西,全力而下。
“嗯!”,悶聲喊出口,猝不及防的被刺中後背,秦王錯愕的抬起頭,一把抓住燕丹再要向下的手腕,驚怒之中低啞著聲音,死死的望著燕丹輕勾的嘴角,“孟庭,為什麼?”。
他是王,他是各國中最強盛國家的王,他的兵隊所向披靡戰無不勝,他的土地延綿萬里並日益擴大,各國人才志士都投奔於他為他出謀獻計,試問諸國之中,誰還能與他秦王相媲美。
身份尊崇如他,只在他面前失敗得一塌塗地……
“真的恨到這個地步了嗎,我就這麼惹你厭?”,低望著他,秦王用力將燕丹手中的利器逼出,一雙不可置信的眼漸漸陰霾起來。
反正也沒真幻想自己能殺了他,燕丹釋然的卸下所有的力道,放鬆了自己,別開頭望向他處,雖然看不到,但他也不想對著這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必多次一問。殺了我吧!”。
“死?你休想!你不是愛著那個劍客嗎,怎麼捨得他一個人受苦自己去解脫,孟庭,告訴你,就算你再殺我一千次一萬次,我也不會殺你一次,我只會殺掉你所有愛的人,我要你愛的人一個個消失,我要你的世界只剩下我一個,就算得不到你的回應,我也絕不放過你!”
冷血的宣告著,秦王一把鬆開燕丹,悶哼一聲爬起床。
背後沁紅一片。
久久的一動沒動,燕丹知道,既然他說出這樣的話,那他一定會做出那樣的事。身體漸漸轉為冰涼,直到小月再度出現幫燕丹蓋上被子,燕丹這才恍然般無措般衝起來就朝記憶中的門口跑。
冬季的夜晚,很冷。
腳踏在著地板上,凍得身體本來就孱弱的燕丹瑟瑟發抖,踉蹌著開啟門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下,燕丹大喊大叫著,漸漸屈下身子將自己的頭埋進膝蓋裡,十指成拳,不知疼痛的緊拽著手心的肉。
他只想自己死,他又錯了,他忘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