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楓不住地扇著扇子。
來看他的易藍安然地坐在一邊:“公子,心靜自然涼。”
“那都是屁話!”顧晚楓丟掉了了文人才子的那層皮,熱的恨不能出去罵街,“易藍……”
易藍警惕地看著他。
“讓我靠靠,你身上不是有寒氣嗎?”顧晚楓開始往他這邊挪。
易藍嘴角一抽,我又不是冰塊。
“公子是心裡煩亂吧。是不是,想什麼人了……”易藍難得帶著點八卦的心思問。
顧晚楓咻地一記眼刀飛過來:“想誰?!有誰那麼大造化,值得公子我惦記。”
易藍也不點破他死鴨子嘴硬,只是瞭然地笑笑。
顧晚楓突然一臉奸笑湊過來:“小易藍,是你想什麼人了吧?”
易藍沒有過度的反應,大大方方點頭:“時不時會想起有些人,有些事。”
“有些人?恐怕就一個人吧……”
“想到他的時候比較多。”
“想見面?”
“見了又能如何?”易藍垂下眼眸輕輕道。
是啊,見了又能如何,平添一次離別而已。
兩個人一時陷入了沉默,只有屋外的夏蟬在不停地聒噪。
然而,這平靜沒有維持多久,就見紅綃一路小跑,咋咋呼呼衝進來:“公子,公子!”
“慌張什麼?”
“公子,”紅綃停在門口,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說就別來,來了就給我說清楚。”顧晚楓表示最近心情很差,耐性也很差。
“聽西嘉那邊傳回來的訊息,說是,是……”紅綃小聲道,“西嘉皇帝突然患了怪疾,所有醫生都束手無策,好像,已經病入膏肓了……”
顧晚楓呆呆坐在那裡,半晌才發出一點聲音:“確切嗎?”
“沒有錯……”
顧晚楓噌地站起來,衝進裡屋,準備收拾一下東西就直奔西嘉。
“公子,公子,您彆著急啊。好歹也跟家裡說一聲,稍微準備一下,派個人跟著。”紅綃一把抓住,拎著小包袱要往外衝的顧晚楓。
顧晚楓哪管這些,抬腳就出了門。可是還沒等紅綃和易藍追過來,他猛地停在原地。
走的時候還生龍活虎,突然得什麼怪疾……顧晚楓的理智漸漸回籠,越想越覺著不對勁。秦鴻溯送他離開之前那反常的表現也浮現出來。不對,有古怪……
顧晚楓拎著包袱又轉回來,坐回椅子上道:“他什麼症狀?”
“症狀?”紅綃使勁想了想,“好像是說昏迷不醒,詳細情形就不清楚了。”
“再去探,我要更詳細的描述。”顧晚楓好像忘了,這些密探是朝廷的,不是顧家的。
紅綃知道太子妃讓她來傳信的用意,估計不用說,也會有人持續不斷往回送信。
她安慰了顧晚楓幾句,就離開了。
易藍問道:“你不相信皇帝會得怪病?”
“你當怪病是那麼好得的?尤其是個錦衣玉食,又身懷武功的皇帝。”顧晚楓狠狠鄙視自己剛才的衝動行為。
“萬一……”
“沒有萬一!”顧晚楓口氣很強硬。
但是當晚,他只能眼巴巴瞪著床頂,竟然一點也睡不著。
果然,後面傳來的訊息越來越匪夷所思。
先是秦鴻溯自覺不久於人世,吩咐下詔要所有後宮嬪妃一起入皇陵陪葬。後宮亂成一團,妃子們整日偷偷哭哭啼啼,但也無計可施。那些當初送女兒入宮的王公大臣們也急了眼,想方設法地想讓皇帝收回成命。
沒多久傳聞又有高人指點說,皇帝是遇了煞星,應該廣納嬪妃,沖沖喜。這下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旨意未下,但所有有適齡女孩的人家都開始到處招女婿,也不管是不是門當戶對,只要是個男的,就趕緊先訂了親。誰也不願送女兒進宮去陪葬。
再後來,皇帝突然大徹大悟,覺得自己的作為慘無人道,禍及百姓,而且心中不忍後宮嬪妃們在自己死後,獨守深宮,孤獨終老。於是下旨大赦天下,而且將所有嬪妃和他們的宮女都釋放出宮,還她們自由身,以後可以隨意嫁人,不再與皇室有瓜葛。
這可是絕處逢生,那些往日卯足了勁爭權爭寵的妃子們,此時哪還顧得這些,皇上要是駕崩,還有什麼可爭的。如今可以不用陪葬,還能重獲自由,什麼祖制、婦道都拋在一邊,逃命要緊。於是,很快所有的嬪妃都收拾家當,爭相離開後宮,生怕皇帝又變了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