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哪裡是大夫治得了的,許是入了邪氣,非得要天師來治不可。”那中年男子一臉認真,“讓天師給你一道符紙,或貼或燒,都是有用的。”
“這麼說,兄臺你有這經驗?”林克堂問。
“不是我,是我鄰居,我跟你們說啊……”
老爺對他的話並不感興趣,只是看著周圍的人,佛說眾生百相,可這裡的人,怎麼一個個痴迷的卻似一個模子出來的呢?……這才叫走火入魔了呢。
老爺暗自搖頭,目光突然掃到了一個人,正是那高臺上端坐如雕塑的“天女”,他竟然看到了那“天女”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這人……
那“天女”似是察覺到老爺探究的目光,與老爺的目光對上,很快別開了視線,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再也沒有表情了。
老爺怪道:這個“天女”身上似乎另有玄機啊……
笙哥兒 第二卷 老爺的日子 第四十五章 夜擾
老爺和二爺從法會出來,又和林克堂道了別,兩人這才回家了。
才進門,就見四爺坐在桌前打算盤,那個算盤通身赤金,算盤珠子是寶石打磨的,這樣的算盤也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四爺手裡這些稀奇玩意不少,他還有一個翠玉算盤和瑪瑙算盤,不過那兩個到底是怕摔壞了,就不常用,還是這個金算盤用得多些,偶爾三爺也用這個打趣他“財大氣粗”、“一身銅臭”,四爺也回敬他“迂腐古板”、“故命清高”——三爺和四爺耍嘴皮子的次數可多著呢,兩個都是會說話的——扯遠了。四爺見兩人進來,合了算盤,起身——
“這我一回來就不見人影,你們往哪裡逛去了?”這話裡有著不少質問的意思。
“我們去了慶安寺。”老爺說著坐了下來,自己去倒了杯茶喝,喝了一半遞給了二爺,二爺也喝了。
“慶安寺?”四爺神情古怪,“老爺從不去那裡的,以前也只是陪著杜家老太太去過幾回,怎麼如今倒還專門和重樓去了?”
二爺解釋道:“我們聽聞舒姨奶奶在慶安寺遇到那些所謂的‘天師’,所以也就過去看看。”
“既然知道地方,老爺只管和杜若他們說了,去那裡拿人就是,何必自己還跑一趟,若是那些人心生歹意,可不是要吃虧?”四爺明顯很不贊同。
“那些人不過是為的詐取錢財,我覺得有趣,就想去看看,那究竟是怎麼樣一個地方,也讓我見識見識。”老爺笑道。
四爺對老爺不好說什麼,只是不滿的看著二爺:“老爺任性,你也不知世事?那樣的地方怎麼就讓老爺去了?”
二爺沒開口,老爺先說話了:“你又不是不知我的性子,我打定了的主意,輕易是改不了的。況且還讓人跟著呢,難道這些人就是吃白飯的嗎?”老爺故意沒說他們進去參加法會的時候,那些護衛被攔在外頭的事情。
二爺想著也沒生出什麼事情,遂也沒有點破,只是說:“也確實是我不好。”
“幸好老爺沒事,要不然可饒不了你。”四爺轉頭問老爺,“老爺去了那裡都見到什麼了?也說給我聽聽。”態度轉變的那叫一個快。
“要聽我說……”老爺挑眉,把那汝窯的青花瓷茶壺拿起來,“這茶壺空了,你去給我泡壺好茶來。”
為老爺做事,四爺哪裡有不應允的,只是看那二爺站在老爺旁邊自自在在的樣子,心裡就不痛快,不過還是去泡茶了,還沒出門就聽老爺囑咐道——
“我要那太平猴魁,可別弄錯了。”
“錯不了。”四爺沒好氣道。
看著四爺離開,二爺說:“何必差使他做這些事,他心裡又不舒暢了。”
“從進門起,他的嘴就沒停下過,噼裡啪啦一大堆的話,好歹讓他先歇一會兒。”老爺轉頭拉著他坐下,“剛才在路上也沒顧上和你說。”
“說什麼?”二爺笑問。
“方才在法會的時候,我看到那天女,我覺得……”老爺頓了一會兒說,“我覺得那天女倒不似等閒之人。”
“一個不足十歲的小丫頭,老爺哪裡看出來了?”二爺也覺得有趣。
“你也看到了,那些信眾一個個走火入魔一般,把那所謂的天師奉為神祗,我瞧著可笑,可是我也罷了,我見那天女看著下面的人,竟露出諷刺的笑容,雖很快就沒了,可是我覺得她似乎是通透的。”
“那許是人家知道內情,覺得信眾可笑而已。”
“我看那天女雖然高高在上,卻似是任人擺佈,全程也似與己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