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耐心和細心的,老爺就喜歡慢慢地做這件事。
“是啊。”傅雪昭喝了喝了口觀音茶,說,“大哥哥可是有什麼事要吩咐我?”傅雪昭也猜到老爺已經知道始末了,讓自己來,自然不只是拉拉家常那麼簡單。
老爺不疾不徐道,“雪昭,這件事,你先和我說說你的想法。”
傅雪昭捧著茶,道:“以我來看,咱們府裡像是祝媽媽這樣的老媽媽可是不少,這些老媽媽杖著資歷老,差事清閒,自己成日家不是賭錢就是吃酒,輸了錢或是醉了酒,就拿下面的女兒出氣,這都算是什麼事?如此下來,咱們府裡的風氣可就不像樣。別說乾女兒,就是她自己的骨肉,既在咱們府上做事了,也得講究個規矩不是?主子都沒打罵呢,她們就光天化日在那裡鬧將起來,看著著實可氣。只是此風已久,我又不管家,這些事終究……”傅雪昭沒有再說下去。
老爺已經削完了半個蘋果,這裡就把皮給削斷了,他皺了下眉,抬頭說,你既知道這些,為什麼不和重樓說,如今是他管家,他事多,不能面面懼到,現在,你跟著他學管家的事宜,這些話也該說出來啊。
“也是因為重樓哥哥事忙,這麼點小事我也不想讓他煩憂。”傅雪昭回道。
老爺一笑,“既然覺得他事多管不到這裡,那麼就交由你來辦了。”
“我?”傅雪昭因為吃驚微微睜大了眼睛。
“是啊。”老爺繼續削他的蘋果,“你是傅家的小姐,傅家的家業也有你的一份,就是往後你嫁了人,這也流著傅家的血不是?更何況你若是出了門子,去了夫家這大小事總是要管的,如今也就當在自己家裡學著做些實事,這不也是一件好事?”
傅雪昭嘴唇動了動,才說,“大哥哥真的放心把這件事交給我?”
“這算什麼事?難道雪昭你連這麼件事也沒信心去做?”老爺笑道,我聽你說的頭頭是道,總不至於紙上談兵吧?”
傅雪昭忙道,“只是,我先前學的不過是一個兩個道理,這實事上卻是頭一回,我怕我辦不好……”
“不管你怎麼來辦這件事,都由著你,我也跟重樓說,不要干涉這件事,若是有不服氣,只管罰就是,這主子的款還是要有的,沒的讓下面的人給欺上頭去。”老爺抬頭看著傅雪昭,“這樣如何?”
傅雪昭放下茶杯,起身給老爺行禮,“雪昭謝過大哥哥。”
“這也不值當什麼,在我面前還要這麼客套?”老爺笑著——蘋果總算是削好了,他也得意,說,“若是不嫌我的手髒,我給你切蘋果吃?”
傅雪昭笑著點頭,“謝大哥哥。”
傅雪昭回去以後,便讓斂黛跟另一個大丫頭鬟繡紫去查府裡那些老資歷的老媽媽,不管是收了乾女兒的還是沒收乾女兒一律查了,這查當然不是明目張膽的查,在查訪過程中,發現有不守規矩的、仗勢欺人的,一律記在小冊子上。這一查可查出來了不少,各個院子裡的老媽媽幾乎都有錯處,便是她孃親院子裡的也有——傅雪昭先不動聲色,把那冊子送到老爺和二爺這邊,二爺沒說什麼,老爺連冊子都沒看,就讓繡紫拿回去,只說讓傅雪昭自己看著辦。傅雪昭也就放開手來了,她把幾個手腳不乾淨,偷撇主子東西的老奴打發了,又有那些專會打架拌嘴、挑唆來事的,也全部罰了月錢,而像祝媽媽這些在差事上耍滑,常常聚賭吃酒的,除了罰月錢,還打了板子——
這樣一來,府裡可就有些炸了鍋了。下人議論紛紛,先前被那些老媽媽欺負過吃虧過的如今都偷著樂,而又有一些人怕危及自身,也就躲得遠遠的,也有一些與這利益相關,更是安分不了了——而幾位姨奶奶那裡可就不依了,這裡頭多是她們院子裡的老人,這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這不是給自己沒臉嗎?金姨姐姐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性,自然不會說什麼,只是把自己院子裡的人約束得更緊了,而另外四位奶奶就不會樂意——她們去傅雪昭的木蘭軒閣,偏偏雪昭不在自己院子裡,而是來老爺的平湖宛了,那幾位姨奶奶也就追到老爺這邊了——
“今兒倒是齊全,這平日難得幾位姨奶奶能聚一塊兒的。”二爺正和老爺們們說笑,看到幾位姨奶奶,笑道。
佟、甘、舒、泰四位姨奶奶是有些憤憤的,而金姨奶奶卻是擔心自己女兒,跟在她們後頭來的,現下倒不敢多說什麼。
“寶瑟、錦屏,還不給五位姨奶奶看座。”老爺對屋子裡的兩個丫頭說。
“是。”
寶瑟和錦屏叫了屋子外頭的兩個小丫頭踏雪和沉香進來做事,又是撇椅子又是奉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