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吧,我是周玉,逢回店裡的夥計,剛從無涯谷採藥回來。”
景桓亦報以笑容:“旅途勞頓,周姑娘進來說話,謝掌櫃還在歇息,稍等片刻。”
景桓輕車熟路地走向裡堂,推開謝嚴錫的寢房,站在門邊,看著牆壁念道:“嚴錫。”
叫了很多聲後都得不到應答,便不得已走向床邊,不知不覺就翹了嘴角,明明是醫生,知道趴著睡覺會壓迫心臟,還是改不掉這個毛病,青絲鋪滿床鋪,半張臉都遮了去,清早的光還帶點綠就照射到房間裡,似乎還能聞到謝嚴錫身上淡淡的藥香,只不過外堂還有人等著,只得叨擾床榻上的人的清夢了。
便又是一便便的“嚴錫”喚來,謝嚴錫漸漸聽到了景桓的叫喚,迷迷糊糊地應著,但還是不清醒,景桓只得把謝嚴錫扶起,又打來冰冷的井水,拿著毛巾蘸滿往謝嚴錫臉上擦去,這一下猛的刺激,謝嚴錫終於清醒過來,瞪大了眼睛看著景桓,不由得帶幾分驚訝幾分惱怒:
“景桓,你做什麼?”
景桓收起戲謔的表情,正色道:“外堂周姑娘已恭候多時,謝掌櫃應該出去看看了吧。” “周姑娘?噢,是周玉啊,她就帶著林伯的藥呢,要是她昨天回來了,我昨晚也就不用那麼晚睡了,你先去幫我招呼一下她吧,等我梳洗完畢就去。”
幾日來,謝嚴錫和景桓似乎熟絡了不少,雖然景桓也覺得那番話說重了,但是終究誰也沒有提那日的事。
景桓走進外堂,徑自坐下,端起了桌邊的茶,對著周玉說:“周姑娘,謝掌櫃正梳洗,昨日忙了半宿,還請見諒。”靈動的聲音響起:“不礙事不礙事,我們家掌櫃的就這個脾性。”三言兩語間,好像已激起電石火光。
“呵呵”景桓清刮杯沿,眼簾低垂,茶麵不見半點波動。
“對了景公子,我採藥的途中遇到木棋,我聽他說你來時身受重傷,現在可好些了?”清澈的眸子盛滿了關心。
“大體已痊癒,有勞姑娘記掛了。”
“我還聽木棋說到一事,似乎景公子與黑月賭莊有些許關係?也並非周玉生來多事,只是景公子若是說出苦處來,也許周玉可出些
綿薄之力?”景桓依舊是淡笑卻未答話,周玉以為戳到了景桓的痛處,便乘勝追擊道:
“景公子怎不說話了?莫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景桓眼眸輕閃,靜靜看著周玉,徐徐道來:“景某一介平民,又怎麼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周姑娘說笑了。”
謝嚴錫其實已經在簾子後面聽了一會了,眼看著兩人氣氛僵化,問的又是景桓所排斥的話題,忙出來解圍:“周玉,這些並不重要。”
“喲,掌櫃的啊,周玉倒覺得是挺重要的呢,雖說遠來是客,但畢竟什麼來歷的,還是瞭解的一下好。”
“行了行了,不說了,夥計都敢和掌櫃的頂,無法無天了簡直,讓你帶的藥帶回來了嗎?”周玉不友善地看了景桓一眼後開心地跟謝嚴錫說話:“是啊,這次可是累壞我了,給,這是林伯差的那一味荔實,還有你要我採的苧麻漏盧什麼的,都在這了。”
“這麼一來,藥就全齊了,周玉,麻煩你了啊。”
“咱倆這麼些交情還說這些作什麼?收著吧,我要歇著去了。”說完便蓮步輕移,近了後院閨房了。
謝嚴錫看著景桓,不好意思地說道:“景兄,你別介意啊,她就是疑心重。”
“放心吧,我的氣量還沒那麼小,這些藥需要我幫你研嗎?”
“那就有勞景兄了。”相處了快一個月了,漸漸沒了生疏客套,謝嚴錫便不再客氣,毫不客氣地使喚景桓。
因為時間尚早,街上的人稀稀拉拉沒幾個,便也顯得格外安靜,只聽的到景桓磨藥時石塊來回咣噹的聲音,還有搗藥時規律的“咚”“咚”聲。
☆、第六章
幾日後,木棋風塵僕僕地衝進逢回,把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掌櫃的!我回來了,聽說這裡發生了瘟疫,你沒事吧?”
謝嚴錫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愣了半晌才說道:“噢,沒事,瘟疫早已經控制住了。”
木棋壓低了聲音說道:“那就好,還有,掌櫃的,你交給我的事,查清楚了,我們去後院說吧。”
謝嚴錫略微緊張地看著木棋,等待下文。
“掌櫃的,景公子不是黑月賭莊的人,也不是黑月賭莊逃出的賭客。”
這算是好訊息了,可是既然兩者都不是,那麼景桓中的箭上為什麼會有黑月賭莊的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