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細腰,面容瘦削蒼白,頭髮鬆散著,難怪會被白佑誤認為女人,真是可笑。
天巧話裡明顯帶著挖苦,南宮卻不去在意,懇切道:“天巧,我不是王爺了,那個白佑非要把我抓來,你能不能放了我?”
“放你?”天巧嗓門一揚,“憑什麼放你?既然到了這裡,就要由丁國舅處置,我說了不算。”
南宮上前抓她,接著請求:“天巧,我以前對付三哥,確實不對……”
天巧狠狠扯回手臂,怒道:“趙錦,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識相的話就乖乖等著國舅怎麼處置你吧!”
天巧話語剛落,就有人闖進來了,丁奎威風凜凜站在面前,後面匆匆追進來兩個人,一個是陳舜,另一個是同南宮一起被劫持來的駱士昕。
扎尼沁在萬州衙門裡一坐,下面黑壓壓跪了一地。
皇帝不怒自威,目光所及之處無不膽戰心驚:“阿金,擬旨。”
阿金捧起紙筆,凝神等候。
南下領兵查昆肆意妄為,殘害無辜百姓,縱容手下燒殺搶掠,龍心大怒。欽差劉正清代帝懲除,大快人心。此事告誡眾將,切不可擾民傷民,更不能奪民財物,否則查昆就是他們的下場。
告示貼滿了城牆,百姓對不久前的戰事心有餘悸,扎尼沁的承諾讓他們感動流涕。
扎尼沁揮退眾將,把手支在額頭上,偏過頭問站在一旁的伊桑:“劫持駱士昕的人叫什麼?”
伊桑沈聲道:“據奴才查知,那人姓白名佑,是殘廷的將軍。”
“白佑?”扎尼沁眯起眼,眸中迸出寒光。能將伊桑打敗,此人不能小覷。
伊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扎尼沁問:“還有什麼事沒告訴朕?”
伊桑遲疑:“皇上,同被劫去的還有……趙錦。”
“哦?”扎尼沁眼睛一亮,“這麼說劉正清去了北陽殘廷?”
“不,劉老闆沒追去,他在萬州的荒村。”
“這倒稀奇,”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扎尼沁失聲而笑,霍地站了起來,“帶朕去見他。”
往州城以北奔了幾個時辰,遠遠看見蕭瑟寒風中矗立著個魁梧身影,青衫飛卷,隨風而揚。那人背對著他們,再往前是一片剛剛填平的土地。
扎尼沁下了馬,示意眾人不要跟隨。
那平地原是村子,潮溼的新土中歪著幾處殘垣。
“劉老闆,朕……”扎尼沁不知怎麼的,心裡墜著鉛一樣沈鬱,滿是愧疚。
劉正清沒有回頭,衝那空茫喃喃而語,聲音有些沙啞:“可惜了,本是個美麗的村子。”
“朕可以命人再建起來──”
“扎尼沁,有什麼用呢?人死了便是死了,死人是得不到補償的。”劉正清一聲長嘆。
“趙錦還活著,你怎麼不去找他?”幸虧趙錦沒有死,幸虧,扎尼沁手心裡冒冷汗,否則劉正清會殺了他。
劉正清哼了一聲:“你似乎比我還著急。”
扎尼沁乾笑,鬆了口氣,道:“我是覺得他會有危險。”
“他不會有事。”
“趙錦是北陽王爺,他落入殘廷手裡,威脅趙嘉哲的帝位,丁奎會除掉他。”扶持北陽皇族,趙錦比趙嘉哲更順理成章坐那個位子。
劉正清的笑讓人捉摸不透,重複道:“他不會有事。”
“劉老闆,難道你?……”扎尼沁心裡咯!一下,判斷道:“你變了。”變得好像不那麼在乎趙錦了,趙錦被捉,他卻看起來雲淡風輕,一點都不著急。
劉正清不置可否,目光欣賞四周風景,悠悠開口:“這村子裡的人,一直過貧窮的日子,卻不知道,村邊那座長滿楓樹的山底下,埋著成箱成箱的金子。”他把視線落到扎尼沁臉上,打趣道:“你信不信?”
扎尼沁會意地一笑:“劉老闆的話,自然不會有假。”
“我殺了你哥哥,還有你的得力戰將,作為皇帝,得有點肚量。”
“生在帝王家,我與巴吉曼一直明爭暗鬥,即使你不殺他,我們兄弟遲早會兵戎相向。至於查昆,他是一顆棋子,你做的對。應該感謝劉老闆幫了我的大忙。”
劉正清眼裡掠過一絲從容:“好說。”
扎尼沁做了皇帝,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一會就離開了。
劉正清靜默半晌,迎風展起袖子,鬆開五指。
雪白的紙錢穿過指縫,被呼嘯的北風颳得漫天亂飛。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