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傲寒似笑非笑地看著葉輕霄,唇畔泛起一抹笑意:“久違了,葉輕霄陛下。”
這裡是楚傲寒的地方,如今城門已關,楚傲寒來個甕中捉鱉,葉輕霄自然處於劣勢,他剛才正是知道這點才決定放手一博,想趁機擒住楚傲寒。但楚傲寒乃習慣征戰沙場之人,武功自然不會輸給他,他一擊不中便不能再冒險。如今身邊只有十數人,只怕逃脫無望。
此時思緒萬千,他表面上卻十分平靜:“你是如何識破朕的?”
楚傲寒負手而立,雙目炯炯地注視著葉輕霄:“你來過我國兩次,身邊的侍衛一直不曾換過,朕對他們仍有點印象。此其一。”
葉輕霄聞言,藏在身後的手驀地緊握成拳,青筋暴突。
“朕早已收到東越士兵潛伏在邊城的訊息,剛開始時還以為葉辰夕和安王勾結,因此時刻注意葉辰夕的動向,後來才知道他擒住了你。朕這次秘密前來便是為了你。此其二。”
說到這裡,楚傲寒的唇畔揚起一抹笑意,繼續說道:“你雖然儘量模仿葉辰夕,但你印象中的葉辰夕是失憶前的葉辰夕。而且葉辰夕面對你時的模樣未必就與面對朕時一樣。此其三。”
葉輕霄恍然大悟,葉辰夕與他糾纏了半輩子,對他的感情十分複雜,對他自是與別人不同。自從被擒之後,他極少看見葉辰夕與別人相處,所以在模仿葉辰夕時,不知不覺間便模仿了葉辰夕在失憶前的模樣,此乃一敗筆。
“最後……”楚傲寒故意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葉輕霄一眼,說道:“葉輕霄陛下的風采讓人過目不忘,並非能刻意掩飾過去的。”
葉輕霄聽罷,撕去人皮面具,露出俊透的臉,凜聲道:“葉輕霄在此,誰有本事就上來拿吧!”
楚傲寒一揮手,他身後立刻有數十人衝了過去,葉輕霄接過侍衛遞來的佩劍,和旭日國計程車兵打了起來,他身邊只有侍衛十數人,雖然身手不俗,但對手也不是省油的燈,打了不久便被衝散了。
葉輕霄雖有習武,但多年來事務繁忙,疏於練習,武功並不出眾,若非身邊有侍衛相護,早就支撐不住了。他每揮一下劍便牽動傷口,一身月白長衫已被鮮血染紅,身邊的侍衛大部分已受了傷,更有數人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葉輕霄心知頑抗無益,卻不能降,隨著一聲清脆銳響,一柄長劍朝他的肩膀刺去,他以長劍招架,正在兩人對恃之際,忽有一劍斜裡挑出,避過葉輕霄割斷那旭日士兵的咽喉。葉輕霄轉目一看,正是程傑。
程傑一身血跡,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敵人的,他護在葉輕霄面前,堅決地說道:“臣誓死保護陛下。”
葉輕霄低嘆道:“是朕連累你們了。”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臣雖死不悔。”程傑在刀光劍影中左折右回,卻始終不敢遠離葉輕霄,葉輕霄亦持劍縱橫逆順,殺了數人。
楚傲寒正站在一旁觀戰,如今見葉輕霄漸露疲態,便高聲說道:“葉輕霄,只要你棄劍投降,朕答應不殺你。”
葉輕霄卻如亂風過耳,苦苦支撐著,雙方倒下的人越來越多,鮮血染了一地,把地上的雪都化了去,風聲和刀劍錚鳴聲在耳邊迴盪,聽久了連耳朵都有點發痛。
葉輕霄急速喘息著,四肢漸漸麻木,只是憑著本能揮劍和閃避,鑽入鼻子裡的全是血腥味,讓人幾乎窒息。
楚傲寒雖然得不到葉輕霄的回應,卻不惱,向身邊的人打了個眼色,立刻又有二十人投入戰鬥。葉輕霄的侍衛慢慢向葉輕霄靠攏,把他護在中間。葉輕霄把周圍掃視了一遍,發現自己身邊只剩下五人,這五人皆身受重傷,衣裳被鮮血浸透,只以意志力支撐著。
雪仍在下,如瓊珠密灑般落在地面上,立刻被鮮血融化。葉輕霄把目光投向立在一旁觀戰的楚傲寒,他仍負手而立,那冷竣的臉在燭火掩映下忽明忽暗。較量了數年,最終竟是他敗了。
事已至此,他只能認命。但帝王自有帝王的風骨,輸命不輸陣。他輕撩長袖,橫劍而立,如玉山將傾,讓人移不開眼。
葉輕霄長笑一聲,一劍刺向自己咽喉,他身邊的侍衛見狀皆失聲叫道:“陛下!”
楚傲寒急喝道:“快阻止他!”
有一名旭日士兵就在葉輕霄不遠處,他眼疾手快,一劍飛出,擊中了葉輕霄的長劍,哐的一聲,長劍落地,濺起地上的鮮血。
那人疾衝向葉輕霄,捷若騰猿,眨眼便從身後制住了葉輕霄,他怕葉輕霄咬舌自盡,用手捏住葉輕霄的下顎。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