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配什麼!」白景瑄撇著嘴,但在把眼光放到還在沉著臉碎碎唸的殷子若和前面神行虎步,好看得過份的背影之後,也忍不住說了句,「還別說,好像是蠻像回事的。」
「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墨然拉著白景瑄的手突然一緊,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劃了二道。白景瑄一驚,用力甩了甩,卻甩不開墨然的手,只能紅著臉狠狠地瞪他。
墨然也不以為意,依舊開開心心地拉著小白向前走。
王府內苑的侍從婢女不少。花間樹下,不時有人走動。紅衫綠裳十分好看。墨然低聲在白景瑄耳邊說:「很多功夫不錯的。」
白景瑄點點頭,跟他咬耳朵:「大多是軍中的人。」
「你能看出來?」墨然有些詫異。
「嗯,你看看他們,走路步伐一致,步幅大小都差不多,是練過軍步的。還有,這裡面很多人右臂看起來要粗壯些,顯然是習慣拿重兵器的,腳步沉穩,眼神內斂,而且話都不多,表情都很嚴肅。若是江湖人,一定要隨意許多。」
「白先生好眼力。」趙昉不知何時走在他們身邊,「這裡面的人大多來自我的神策軍,是我親手教出來的,算是我的親衛軍吧。」
「哦。」墨然和白景瑄對視了一眼,怪不得,一個個看起來都很精銳。
好不容易將內苑走完,殷子若已經快斷氣了。以前在府衙的小院子裡看永夜城,只是覺得太囂張礙眼,現在親自在裡面走了,才發現,哪裡只是一點點囂張,那架勢,整個就是個小皇城,只只差沒把皇宮裡的九爪金龍搬過來了。
一桌子珍饈美饌放在眾人面前,不過大家都沒什麼胃口。剛剛還熱鬧說話的幾人,此刻都沒了聲音。
殷子若楞楞地盯著自己的筷子,不知道在想什麼,白景瑄也是一臉的戚然,坐在桌邊一聲不吭。等了半天,沒人開動,早餓了的彭洋悄悄地舉起筷子去插離自己最近的一隻燒雞。
趙昉突然嘆了一聲:「我那些兄弟,跟我好些年了……」
象牙白的筷子從中折斷,趙昉的表情說不出的陰狠。彭洋立刻把伸出去的筷子縮回來。
「被我知道是誰做的,我活剮了他。」語氣聽起來很平和,但所有人都看到了,趙昉緊握的拳頭上突出的青筋。
白景瑄默默地站起身,離開了桌子。
墨然也站起來,對趙昉抱了抱拳:「侯爺,我想今天大家都沒什麼胃口,不如先去休息一下,等晚點再來商量對策吧。」
殷子若也扔了筷子,沒精打采地告辭離開。
趙昉坐了一會,站起身對彭洋說:「你自己吃吧。」說完推椅子就走了。彭洋坐在那裡,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看著一桌子美味發楞。
入夜,半月掛在樹梢上,顯出幾分蒼白。墨然正閉著目,突然睡在他對面的白景瑄坐了起來。客房是趙昉安排的,雖然永夜城裡安全無虞,但趙昉還是讓墨然和白景瑄一間房,把殷子若安排在他的隔壁——只有半張簾子遮著的另一間屋。
墨然見白景瑄摸著黑穿衣,出聲問他:「怎麼了?」
藉著月色,墨然看見白景瑄白得發青的一張臉。
「我總是會想起府衙裡的那些人,睡不著。」
「不然,我陪你出去走走?」
白景瑄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有你陪著正好,我要去個地方。」
墨然眉毛挑了挑說:「要出永夜城?」
白景瑄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墨然笑了聲:「沒我,你怎麼可能出得去。」
「死小黑。」白景瑄嘀咕了一聲。
「怎麼,你現在也隨著大人這麼叫我啦。」墨然眼睛彎彎,月光映在他眼中,烏亮烏亮的,特別耀目。白景瑄臉上發熱,轉開視線不看他。
墨然抱著白景瑄,腳下輕得如踏軟絮,一絲聲響也沒有,幾個起縱間,兩人便消失在陰暗中。
趙昉站在視窗,看著墨然消失的方向,微微蹙起了眉尖。
「主人,要不要跟過去?」聲音輕輕地,聽不出從哪裡傳來。趙昉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道:「離遠一點,你們不是墨然的對手,小心別被他發現。」
「是。」
幾個黑影在月光中晃動了一下,轉眼不見。
趙昉輕輕吐了口氣,無聲地走回自己的床。側耳細聽,舒緩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裡清晰可辨。不知怎麼,這聲音讓他緊繃的情緒放鬆了不少。輕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