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種蠢人,會用感情束縛自己,司馬超群,想想你的身份,想想你鏢局裡三百零八號人,想想你在意的老婆孩子,如果你不再是武林第一強人司馬超群,那你就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命都沒有。”
我剛想說什麼,卓卓冷硬地命令:“你走吧。”
卓卓用行動告訴我,他在生氣,他站得挺直,紫錦衣勾勒出略顯纖細的腰身,看到這一幕,我不禁有點後悔自己出言激他,我知道,卓卓最怕的就是司馬超群擺脫他的控制,因為他生命裡只有這麼一個人而已。
我悄悄來到卓卓身後,鼓起勇氣,從背後擁住他,他抖了一下,沒有拒絕我。
“卓卓,我們為什麼要鬧到這一步呢?明明我們想要的只有對方而已啊,名望、地位、武功不過是我們的藉口。”我抱緊他,把臉貼在他光滑的頭髮上,這個人兒,就像我心裡的一根頭髮,柔軟又尖利,時時刻刻要刺痛我,讓我記得它。
“卓卓,我把我給你,你帶我走吧。”我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夢幻裡,這麼一個人,抱在懷裡,所有空虛都填滿了,心中的幸福溫溫柔柔地彷彿要溢位來,“我們一起去西湖,一起去天涯海角,鏢局裡這些事,沒有你我,他們也會做下去的,至於將來如何,各憑本事吧。”
從卓卓屋裡出來,我情不自禁地笑,雖然外面還下著雪,但是在我眼中,一切都暖洋洋地,呈現出一種清晰明亮的姿態,小院中的梅花一朵朵如同白玉雕成,那般精緻,撲鼻而來的花香卻又告訴我,這是春天!春天!
我挽起一支梅花,放在唇邊一吻,哈,好想高歌,想長嘯,想把心裡大大的喜悅鬧出動靜來。
折梅插在髮間,我伸開兩手,仰面倒在雪地上,看簌簌扯絮的流雲飛快移過,真是美好的陽春二月天哪,哈哈哈哈哈。
我撥了撥發間的梅花,心裡想著,如果我能做一朵梅花,片刻不離地留在他髮間,那麼一切就完美了。
卓卓沒有拒絕我,沒有掙開我,他從始至終都聽著,我那些回想起來太過直白的話,會不會對一個習慣了婉約含蓄的古代人造成困擾呢?不會的,卓卓明白我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我身邊守了二十年,從司馬超群十六歲起……
我的心一下子停住了,司馬超群?司馬超群是誰?
我摸著自己的胸膛,這就是司馬超群。
可我不是司馬超群。
卓卓二十年來在意的不是我。
他的只為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也不是為我。
“停,停,別再想下去了。”
既然你進入了這個身體,你就是司馬超群。
那、如果,卓卓發現我不是……
我仗著他們之間二十年的感情,欺騙卓卓與我廝守,如果有朝一日,卓卓發現了,那會怎麼樣?
“別再想了。”我警告自己。
我樂顛顛回到自己的小院,見到吳婉甚至還打了個招呼,拉開門,呈大字狀躺倒在我的大床上,我開始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
照理來說,楊堅死了,丟臉的應該是我,我沒去找朱猛出氣,朱猛反而要來找我的茬——難道他特別小心眼?
不可能啊,在卓卓口中,朱猛是條胸襟廣闊的漢子。
難道——我不能不這麼想——卓卓做了什麼惹怒他的事?
接著,我想到了蝶舞。小高喜歡的那個神秘女人,蝶舞。也是朱猛最愛的女人,蝶舞。
一個可怕的計謀在我腦海中成形。
蝶舞和卓卓一定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蝶舞只聽卓卓的,她從朱猛身邊跑出來,為了干擾小高與我決鬥的狀態,不惜把自己的身子交給小高,然後,決鬥前夜乾脆利落地踹掉他。
蝶舞為什麼這麼聽話?
我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難道蝶舞是卓卓派到朱猛身邊的間諜?一派派了十幾年?可是,十幾年前朱猛和司馬超群一樣,都是一文不名的路人甲,卓卓再怎麼神機妙算,也不可能算到十幾年後會有這麼一場衝突。
一隻冰涼的小手抓住我的胳膊,吳婉不知何時坐在床邊:“相公,你遇到什麼難事,不妨說出來與我聽聽,這麼難為自己,我看著也難受。”
《就是二》的七 (2787字)
小燭瑩瑩,她面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全無那一夜的歇斯底里。
“相公,陪我喝一杯吧。”她略帶傷感地拿過白玉酒盅,為我們兩個失意人倒滿了兩盞琉璃杯。
我接過酒杯,二話不說,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