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祁靖山疲憊的目光。
“以前我等你到半夜都不睡,你倒好,不等我就睡著了,個沒良心的。”他雖嘴上埋怨我,動作卻格外溫柔,把我拉得更近了些。
我看他像沒事人似的,心中更加不安,沒理他的調侃,只管問道:“你去哪了?去了這麼久,我以為你不來了。”
他用手圈住我的脖子輕輕揉捏,對我笑得愈加溫柔:“我後天就走了,唯一擔心的就是你,幸好接替我的是連山,親人總是比外人靠譜。我叫他日後多罩著你,有什麼事一定要通知我。還有一些我要好的大臣,能幫就儘量幫著你點,畢竟你剛接觸朝政沒多久,朝廷遠比你想象的複雜。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可要萬事小心,一言一行,都要斟酌再三,尤其要小心提防三個人。”
我疑惑地看著他,他親親我,繼續說:“第一個要提防的是三殿下,他把你捧上這個位子,可不是為了讓你統治天下的,他知道你我的關係,所以這次把我調走,恐怕是要對你下手,我本想據理力爭,不過想到撕破臉反而對我們不利,況且接替我的又是我親弟弟,所以就暫且順了他的意。第二個要提防的,是皇太后。她以前為了真太子,不僅害死了我鳳迎姑姑和天明表弟,好多其他嬪妃皇子也都是她害死的。真太子已被我們處決,太后卻沒什麼動靜,恐怕也是留有後招。”
母后沒有動靜,倒是在我意料之中,畢竟誰是他真兒子,身為一個母親是不可能看不出來的。祁靖山稍停片刻,接著說:“這第三個人,則是石三朝。他侍候過三代太子,所以才被先皇賜名石三朝。你想想,一個在宮中在皇上太子身邊呆這麼久,卻從未受過責罰的人,簡直都能成精了,最可怕的是,他表面上誰都幫,誰都不得罪,而背地裡卻沒人知道他站在誰的立場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會對你的安危有所顧忌,因為他知道你曾經是假太子現在是傀儡皇帝,所以他,你一定要防。”
從他一開口到說完,我都直直盯著他,他以為我是被嚇到了,輕撫著我的背在我耳邊柔聲安慰。我把臉埋在他勁窩,把幾乎湧出的熱淚給憋了回去,心裡只想著:他為我想了這麼多,以後若是知道了真相,恐怕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第二日的送行宴,許多人圍著祁靖山敬酒,他絲毫沒有推脫,一杯接一杯地喝了個乾淨。我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祁將軍明日就要遠行,諸位愛卿還是放過他吧,等他戰勝歸來再灌他酒也不遲。”
大臣們見我都開口了,只好放過了祁靖山。祁靖山一雙精亮的眼睛看著我,臉上掛著揶揄的笑。只見他搖搖晃晃地向我走來,手中的酒灑出了許多也沒在意。
“祁將軍為國為民,深明大義,朕該敬祁將軍一杯才是。”我端起酒杯向祁靖山說。
祁靖山卻搖搖頭,說:“祁靖山身為將士,守護疆土是此生夙願,望陛下保重身體,等我得勝歸朝,再喝陛下敬的這杯酒。”
我點點頭,回他:“好,朕,等你。”
這日一早,我站在城樓上,看著漸行漸遠的祁靖山心越糾越緊,知道他這一走,我這心是再也放不下了。他血紅的戰袍隨風飛揚,我想起早上親手給他系戰袍時,他額頭與我的相貼,輕聲問我:“等我回來,你願不願放棄皇位,與我脫離朝堂,隱於俗世?”
我從未料到他會問我這樣的問題,怔忡片刻才反問他:“你得勝歸來後,勢必前途一日萬里不可估量,你肯放棄這些跟我過柴米油鹽的生活?”
他出乎我的意料的果斷地點頭道:“我願意,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他的目光太過耀眼,我只得別過視線,信誓旦旦:“既然你肯為我做到這種地步,那我又有什麼是不能為你捨棄的呢?”
我話音剛落,唇上就貼上了兩片熾熱的柔軟。
我抬手輕撫上嘴唇,彷彿那種灼熱感還殘留在唇間,遠處祁靖山的身影已經看不清了,我這才有力氣收回視線,對身旁等候多時的石三朝說:“朕回宮許久,都沒有去拜見母后,也難怪母后今天一早就派你來叫朕,朕這就過去。”
石三朝帶我來到母后宮殿就退下了,留下我們母子倆彼此對視。
“如果我說子秋對你做的事不是我的授意,不知你會不會信。”母后開門見山說出了我們倆的罅隙所在。
我冷笑一聲,聲音中毫無情感:“事已至此,我信與不信,又有什麼分別呢?即便你沒有指使舅舅殺我,但你在得知我逃到何處後也沒來幫我。我被天啟威逼前往栲水的途中遭到你的人暗算你又要怎麼解釋?”
“我得知你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