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的表情走向我,攙扶著我走向馬車。
我暗自發笑,能使祁靖山不痛快恐怕是我唯一的樂趣了。不經意地瞥了眼清理道路計程車兵抬著的一具屍體,我控制不住地顫了一下。
“張公子不必太過害怕,強盜都已被我們殺光了。”祁靖山以為我是受驚了,急忙安慰我。
我苦著一張臉,向祁靖山道謝後上了馬車。
直到坐到馬車上,我才發現自己真的開始顫抖了。剛才看見的那長臉,分明是我母后身邊的一個貼身護衛!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他是奉我母后的命令來的麼?那麼會是什麼命令?難道我的行蹤已經敗露?看他們埋伏已久,趁我們人馬勞頓才現身,可見計劃已久,那麼,究竟他們的目的是我,還是天啟?
不管怎樣,我們的行蹤都被人察覺了,之前我們那麼隱蔽,按理說不該有人發現我們,可事實是,天啟的兵士被殺得相當慘烈,可見,天啟的隊伍中已經有了母后的奸細。
我越想越是害怕,沒想到手眼通天的母后已厲害至此了。正當我攥緊冰涼的拳頭前思後想時,馬車外忽然傳來輕舞的聲音:“張公子,剛才祁將軍告訴我你受了驚嚇,讓我來陪陪你。”
我沉默片刻,強自鎮定道:“祁將軍美意,我怎能拒絕呢?輕舞姑娘請上車來吧。”
輕舞上了馬車坐到我對面,順手遞上了一個托盤,托盤上一壺美酒兩個酒杯。
“張公子先喝杯酒壓壓驚吧。”輕舞柔聲說著,把托盤舉到我眼前。
我毫不猶豫地接過來,感激地說:“輕舞姑娘如此心細,得到姑娘垂青,我真是三生有幸。”
輕舞笑得嫵媚,起身坐到我旁邊的座位,半個身子靠在我身上。
“能得到公子的青睞才是輕舞的福氣呢。”輕舞在我耳邊低語,香氣縈繞在我鼻端。
我輕咳一聲,拿起另一杯酒敬她:“路途漫漫,可否請姑娘陪我共飲幾杯?”
輕舞的手在我的手上緩慢地滑過才接過杯子,嬌笑著說:“有何不可呢?”
我倆你來我往地聊天喝酒,她假意勾引,我裝傻充愣,各懷鬼胎卻相安無事。
輕舞一出現想要與我共坐,我就知道了她此行的目的。天啟不是傻瓜,我能想到隊伍中出現奸細,他也畢必然會想到,所以她派來輕舞試探我,如果我不是,她還可以用來保護我這個關鍵的棋子,一舉兩得。
而我,既可以利用她的保護,又可以藉機減輕天啟對我的懷疑,還可以在小心謹慎的情況下套兩句話,何樂而不為呢?
“聽聞公子是京城中人,想必是見過大世面的,京城官員眾多,公子可曾與某個將相王候相識相交過?”輕舞拐彎抹角地打探我的底細,表面上卻做出對京城中人感興趣的樣子。
我謙虛地擺擺手,略帶無奈地說:“我乃一介平民,哪裡能跟京城中達官貴人相識相交?不過我爺爺倒是承蒙朝廷厚愛做了個從六品官員,結識了當時朝廷有名的諫臣陸不為(二聲)。我爺爺活著的時候總愛對我說,陸大人曾在我很小的時候抱過我,可惜後來我家道中落,陸大人不久也病逝。”
輕舞安慰我道:“公子此後跟著王爺替天行道,必然能大有所為,不負你光宗耀祖的名諱,你爺爺與陸大人在天之靈一定會為你備感欣慰的。”
我點點頭,嘆了口氣繼續說:“我猶記得我與陸大人的長孫陸伯憲在他府上花園玩耍,陸大人用園中梅花教育我們要像梅花一樣不畏困苦,自強不息。”說完,我抬起手,用衣袖抹了下眼角,目光渙散,似是陷入回憶無法自拔。
輕舞將一方手帕遞到我眼前,我像大夢初醒般驚訝地看著她,然後不好意思地接過來,輕聲說:“古語云: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卻被往事弄得垂淚,真是讓姑娘見笑了,恐怕以後再無顏見姑娘了。”
輕舞握住我的手,柔聲說:“公子是性情中人,我為公子的真性情折服,又怎麼會笑話你呢?”
我謝過輕舞,用手帕擦著眼角,同時在心裡暗暗為自己的表演叫了聲好。輕舞達到試探的目的,便不再與我繞圈子,不過言辭中的小心謹慎卻並末減少,這倒讓我佩服不已。
既然我已經“幫”她得到她想要的資訊,那麼就輪到我收些“好處”了。
“我與姑娘相識一場,卻還不知姑娘家鄉在哪,甚至連姑娘真姓實名也不曾瞭解,實在汗顏。不知姑娘是否方便告知在下?”我真誠地看著輕舞,她幾不可查地愣了一下,然後又恢復平常的媚笑。
“這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