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有些悽楚,最後還是堅定的說了四個字。
“大局為重。”
晚風入窗而過,開得正當時的紫藤花竟被簌簌吹落。細巧的紫色嬌瓣落在蕭天翊的唇上,微微涼,讓他想起一個人的唇,也是這麼輕輕柔柔,小心翼翼。他抬手撫下花瓣,花瓣被指甲壓出一條淺淺的溼印,看得他有些恍惚。
“誰?!”眸中的溫柔一閃而逝,蓋上濃濃的陰冷肅殺。窗外的枝椏輕晃,像有人躍過,又像被風撫過。王昱州看看他,又看看窗外,終是沒看出什麼端倪。
“喵——”一隻貓跳上窗臺。
“是隻貓,不用太緊張了。”王昱州笑道。
蕭天翊又盯著那枝椏看了會才重新坐下,再伸手時才發現指尖那瓣花已被自己碾成了漿,紫色的莖液嵌進指間的紋路里,聞味微苦。
“夜已深,相父先休息吧。時日尚多,我們改日再敘。”蕭天翊起身道別。
王昱州不再攔他,將他送到門外。“你既然選擇走這條路,就該知道要揹負些什麼。就像我先前與你說的,千萬不要執念於過去而錯過眼前,知道嗎?”
蕭天翊慎重的點點頭,轉身步入夜色中。
風闔軒,月懸廊,白露垂妍芳。
門啟,捲入半室清冷,襲夢香的味道已輕不可嗅。蕭天翊撇了撇鞋上的塵土,回身輕輕將門掩上。
榻上的人還在睡,薄被只掩到腋下,露著半截玉臂和紅梅映雪的□頸項。
蕭天翊在床邊坐下,目光落上林正楠的雙唇,突然想到那瓣被自己捏碎的花,指尖似乎還殘留著花汁乾澀的觸感。他俯身過去想要銜住那兩瓣嬌花似的唇,卻不巧身下的人眉頭輕蹙在睡夢中翻了個身,鬢髮擦過他的鼻尖,帶著股艾草的味道。
蕭天翊無奈的笑笑,脫去衣物,輕輕掀了被在林正楠身側躺下,環臂將人擁進懷裡。
第二天夏日朗朗,又是個晴光大好的日子。
蕭天翊睜開眼,習慣性的伸手向身旁摸了摸,發現林正楠已經不在了,只放著幾件疊好的布衫。他一邊穿衣一邊看向窗外,廊上不時有人匆匆走過,時辰確已不早。
門響,一人提著個食盒走進來。蕭天翊愣了一會,才想起這是帶了人皮面具的林正楠。
“你醒了。”林正楠笑吟吟的,比那日頭還燦爛了幾分。
蕭天翊跟著莞爾,“今日怎麼了,心情這麼好。”
“我想過了,我不回君子堂了。”林正楠替他繫好腰帶,末了還在他唇角啄了下。
蕭天翊愣愣,“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昨天不還怨我拖沓行程嗎?”
“既然王老對你有恩,你理應留下來幫幫他。回君子堂不急在一時,現在其他幾派得了秘籍也不會再為難爹爹他們,所以……”他故作神秘的眨眨眼,“我就留在這等你把事情處理完。”
蕭天翊看著他,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反正我今早已經飛鴿傳書告知子淳了。”林正楠洩氣般撇撇嘴,轉身去取食盒裡的早點。
“你倒是沒想過和我商量,早就把事情做好了。”蕭天翊倚在床邊看他。
“你不願意嗎?”林正楠轉頭問道。
“沒有沒有。”蕭天翊連忙笑道,風度翩翩的作了個揖,“多謝賢弟體諒。”
“師傅——”說話間,門外傳來甜膩的童聲,蕭天翊半個饅頭咬在嘴裡愣是沒嚥下去。
“誰讓你昨天逗他的。”林正楠遞過去一杯清茶,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蕭天翊壓著聲道,“這小子天天氣我,我不趁著這機會逗逗他,豈不虧得慌。”
“師傅——師傅——”門外賦兒催命似的叫喚。
林正楠捏了捏他的臉道,“我先帶他扎會馬步。你快點把人皮面具戴上,再梳洗梳洗做點準備,楚先生說今日中午就要給我們擺宴。”
蕭天翊狠狠咬了口饅頭,“說什麼拜我為師,到頭來都是你在教他,這小子存心的吧。天天霸者你不夠,現在還堂而皇之的找了個藉口,叫我有苦都說不出。”
“你有什麼苦,等我晚上來寬慰就是。”林正楠俯□來,在他耳垂上輕輕吹了口氣,說出一句極不像他風格的話。
蕭天翊捏著個饅頭怔了怔,反應過來的時候林正楠已經出了門,只聽得賦兒在外頭叫嚷“師傅是豬——這麼晚還睡懶覺,不害臊——”他摸摸有些溼濡的耳垂,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靜靜聽了會,確定人已走遠,蕭天翊放下手中的早點走到房內書架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