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蕭天翊將手中的杯子扣在桌面上。“有證據嗎?”
“李大人做事一向隱秘。”
細長的手指在杯身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發出清脆之聲,楊靜啟抬頭,見蕭天翊眉頭深鎖,不知在想什麼。
“殿下,臣這次來是有要是相商。”
蕭天翊頓了手上的動作,“起來說話。”
楊靜啟領命起身,垂手而立,“敢問殿下,殿下如今的軟肋是什麼?”
“自然是李逸孟手上的兩萬兵力。”
“那放在過去,兩萬兵力對一個政權來說又算得上什麼?”
“不過九牛一毛。”蕭天翊挑眉,“楊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楊靜啟頷首,繼續道,“如今國之初立,根基不穩兵力匱乏,但就眼下局勢來看,太子登基重振超綱不過是時間問題,現在正是招兵買馬養精蓄銳的最好時機。”
蕭天翊拂袖而起,在窗邊站定,“這些我當然知道,可是這一點李逸孟又怎會想不到。現在他仗著自己手裡有兩萬兵力,一再威脅我要根除江湖勢力,就算現在我們公然招兵,他達不到自己的目的,還是會把這些兵力握進自己手裡。到時候,我們的勝算就更小了。”
“臣可以幫殿下把這些新進的兵力招攬過來。”楊靜啟上前一步。
“哦?楊大人可有什麼妙計?”
“不瞞殿下,李大人對臣一直很器重,他之前已有意將招募兵力的事放手給臣去做。一但臣接手這件事,表面上,臣還將兵權交於李大人,但暗中臣則可為殿下另外培養一批人。”
“楊大人現在是想做我的內應了。”蕭天翊倚在窗上,不冷不熱。“可惜我不知道大人是否可信。”
“殿下。”楊靜啟應聲而跪,“臣一生忠於祁朝忠於先皇,臣本可和王丞相一樣退隱草堂安度餘生,之所以還是堅持走了這一步,不過就是想報答先皇的知遇之恩,圖個良心上的安穩。殿下現在,怎可不信任老臣!”
蕭天翊將地上的人打量一番,上前將人扶起,“楊大人莫怪,離了朝堂四年,我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人可用,什麼人可信。”
“那殿下到底……”楊靜啟扣住他的胳膊,神色懇切。
蕭天翊淡淡一笑,“大人放手去做吧,如果到時候真得大人一臂之力相助,這份恩情我一定不忘。”
楊靜啟點點頭,“倘若真有那一日,臣還有個不情之請,請殿下放李大人一條生路。”
“為何?”
“李大人也是被喪子之痛衝昏了腦子,但其實他心裡還是為殿下為朝廷打算的。臣懇求陛下,他日重掌大局,留李大人一命。”
“殿下……”侍衛忽然神色匆匆的進屋,見有楊靜啟在場,只得湊到蕭天翊耳邊說話。
“什麼?”聽完稟報,蕭天翊大驚。“直說,楊大人不用顧忌。”
“是。”侍衛頷首,“今早李大人將承歡殿那位帶去了天牢審問,現在已去了好幾個時辰了,因為殿下交代過那位的事要特別留心,所以小的才斗膽進來稟報。”
“天牢審問?我不是叫白雪請太醫去給他醫治了嗎?”蕭天翊一把抓起那人的衣襟。
“這……這小人就不知道了,白姑娘早上是去過承歡殿,但是沒請太醫,倒是聽說將……”
“將什麼?!”蕭天翊攥得更緊了幾分。
“聽說白姑娘將那位羞辱了一番,院子裡十幾個侍衛都看見了。”手裡的人顫聲答道。
…
臨時清理出來的天牢充塞著濃濃的黴味。
李逸孟已經離開,只剩幾個手下按照命令繼續拷問這個來時就已經虛弱不堪的犯人。
林正楠的雙手被吊起,因為站不住,整個人都掛在鐵鏈上。原本就殘破的白衣被鞭子抽的鮮紅一片,已擋不住多少地方,稍一動就能看見可怖猙獰的鞭痕。
“我看你就招了吧,那個假太子現在在哪?”拷問的人不耐煩的拍打鞭子,被吊著的人垂著頭,看不出清醒還是昏了過去。
“他媽的,老子問你話呢!”
一鞭應聲揮下,鐵鏈猛得一顫,又迴歸平靜。
“頭兒,好像又昏過去了,要不要拿水潑?”跟班指了指身邊三個空了的水桶。
揮鞭人似乎耐心極差,將那幾個空水桶一腳踢開,“潑水有什麼用,這都潑了多少回了?老子直接打,就不信打不醒他!”
手高高的揚起,這一次卻沒有順利的揮下。
“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