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這輕輕淺淺的一句安慰,竟擊垮了她所有的防備。
“君城,你能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君城拉過她小指,笑如春風暖意盎然,“我們拉鉤,只要我活著,絕對不會離開你。”
如果時間可以定格,那麼就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永遠不要前進,那該有多好。
面前形容消瘦的少年就這樣深情的挽著她的手,給了她誰也給不了的依靠,不論能不能永恆,都是她一生的回憶。
曾經的很多東西都已經今非昔比,幾乎所有的依戀都成為了歲月長河中的一縷塵煙,就連楚灩川,他也再不是過去那個心無城府天真爛漫的楚二公子,他已經死了,死在一場焚天的烈火中,現在活著的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厲鬼,被仇恨和絕望折磨的體無完膚。
不過關於他的事,洛紫華也並未再細究什麼。撫成王潛逃至赤練的訊息很快傳到了京都,皇上連夜命南玄王上官宏前去討伐叛賊。這老謀深算的大將軍讓洛紫華著實煩透了心,很快便將楚灩川的名字忘到九霄雲外。
這場仗一直打到十月中旬,赤練本是易守難攻之地,地勢險峻,如此耗來兩軍士氣都有所衰減,南玄王馳騁疆場數年,從未見過洛紫華這麼能拖的對手,但除了罵這地痞流氓太難應付,他也別無對策。
就在雙方都稍作休憩後的第一戰前夕,洛紫華翻來覆去睡不著,便去找白銀麻煩。
“大半夜點什麼燈,快給老子過來睡覺!”
這麼一吼嚇得白銀手中的書卷都掉了下來,看王爺心情不好,他忙識趣的吹了燈滾到洛紫華跟前,“是是是,馬上睡馬上睡。”
察覺方才失態,洛紫華又彆彆扭扭抱過他賠不是,“最近火氣有點大。”
“在下知道,知道。”
“明日一戰,你看我們勝算有多大?”
“孫子說‘可以往,難以返,曰掛,’明日之戰,我們大可佯敗將敵軍引到城外的九尺谷,這谷易進難退,就是所謂的‘掛’地。只要我們提前設下埋伏,將他們困在裡面,上官大人就是天大的本事也撤不出去,到時我們大可甕中捉鱉,一舉將他們拿下。”
前幾次場仗白銀一直默默不語,始終是習年與君城兩人出謀劃策,如今聽他這麼一講,著實讓洛紫華刮目相看。
開戰之日,洛紫華親自領兵上陣,一襲烏甲紅袍,長髮在風中翻揚如旗,像極了當年雄姿英發的老王爺洛陽。
“上官大人,別來無恙。”
話音剛落,戰角四起,空中風雲疊湧,破碎的土地上刀槍爭鳴,兩軍將士殺成一片。雙方勢均力敵,很快便陷入了苦戰。洛紫華見時機已到,忙勒馬轉身,令諸將撤離戰場。
“這就想跑?給我追!”
靖軍勢如破竹,一路追殺進入了九尺谷。這谷也確實易進,浩浩大軍不出半個時辰便全部湧了進來,可哪裡還見赤練軍隊的蹤影,谷裡荒草遍地,連鳥叫聲都聽不見,讓人心聲忌憚。
“縮頭烏龜,有種你站出來較量!”
驟然朗朗笑聲響徹幽谷,似乎四面八方都傳來洛紫華的聲音:“我不與你較量,自會有接待你的人。”
話音剛落,幽靜的深谷頓時炸開了鍋,到處都擠滿了赤練的將士,戰角震天,上官宏見勢不好,忙領兵撤退,可無奈九尺谷地勢詭怪,岔路繁多,靖軍很快便支離破碎,紛紛自入絕境,暈頭暈腦的喪命在赤練將士刀下。
“完了,完了……”
就在南玄王自暴自棄之時,有謀士上前提醒道:“將軍你看,那赤練叛賊之所以曉得咱們弟兄進了那條道,都是因為他。”
南玄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谷壁橫著一塊巨石,巨石之上是一架戰車,而車中坐的不是別人,正是白銀。
“原來是他在用旗子發號施令。”上官宏冷笑,轉身命令身後的殘黨:“射殺軍師。”
“射殺軍師!”
弓手齊齊舉箭,冷銳的鋒芒正對這那少年心口,“嗖嗖”幾聲射了出去。
“白銀……”帶兵藏匿在洞內的洛紫華見狀,忙飛身衝上峭壁,一把抱起白銀躲過了射來的幾支暗箭。“你沒事吧?”
“王爺小心!”
洛紫華慌忙拔刀抵擋,可無奈為時已晚,一支毒箭“嗖”的一聲正中他膝蓋,他頓時感到腿上一陣痠軟,隨即跪在了地上。
“幸好不是要緊的地方……王爺,王爺你怎麼了?”白銀眼看他慢慢趴倒在地,不禁心頭一寒:“這是什麼毒……王爺王爺你醒醒!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