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便連兩個字說來也甚是艱難。
蕭騁立身上前擁住了他,雙手摩挲他四肢關節,每一下都恰巧揉在痛處。
“你睡吧。”他在他耳側低語:“若是痛了便叫,不必強忍,更不要把什麼事都放在心裡 。”
晏青衫應了聲是,緊接著頭腦昏沉只得躺下。蕭騁脫了衣衫在他身旁擁住他,雙手下探緊 緊握住了他冰涼雙足。
晏青衫心間想的是他並不需要倚靠任何人懷抱,可那胸膛是如此溫暖赤誠,入夢後他身子 不由自主貼了過去,隔著層薄薄衣衫,他骨裡的寒意漸漸被熱懷捂散,舊創處的疼痛也減了, 那一夢是睡的從未有過的香甜。
到黎明時分他張開左臂,下意識裡擁住了蕭騁頸項。
他終於肯放下執妄和倔強,稍稍軟弱片刻,可惜的卻只是在夢裡。
“喂喂喂,你可別死呀!”
大清早院裡便響起錦瑟的闊嗓門,中氣十足把蕭騁的好夢擾了。
正好素心在門外請早,蕭騁乾脆宣她進來,問她門外到底是怎麼了。
她進了門,端著炭盆奏稟:“那梁思昨起在門外跪了一天一夜,說是要聖上饒他滿門族人 性命,這會子體力不支暈了。”
“荒唐!”蕭騁起身拂袖:“他還敢來說情,真正是活膩了嗎?”
“他敢來說情,倒說明他還有些情義。”
床間晏青衫不疾不徐發了話:“他武藝在梁宇之上,昨夜要制服梁宇本不在話下,可他成 心相讓,這才被梁宇擊傷。如今這等重情重義的痴人倒也不多了,除卻聖上,我還真只見過他 這一個。”
“是嗎?”蕭騁聞言有些動容,怒意一刻間就去了大半。
“記著添炭時不要過猛。”他轉身吩咐素心:“我去去就回,你好生服侍晏公子。”
言畢他推門而出,素心開始蹲在盆前吹火添炭,神態專注並不瞧晏青衫一眼。
“你都知道是不是?昨夜出門時就知道這是個套,對不對?”
炭火開始旺盛時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頭不抬卻顯然是說於晏青衫聽的。
“你多心了。”
晏青衫應,將左手伸出在盆前烤火。
“冷肚冷腸的素心怎麼會勸公子前去祭祖,這不合邏輯,所以當下你就明白了。你那眼色 我看的很分明。”
素心繼續撥著炭火,卻終於是抬了頭緊盯晏青衫神色。
“一貫城府深沉的靜王怎麼會貪歡犯險,而他身邊又怎麼會恰恰有個自己人。”她一口氣 越說越快:“這個局破綻太多,主子以為能騙過公子,那未免是把公子低看了。”
“他不曾低看我。”
晏青衫怔了怔,伸手扶住額頭:“他只是吃準我不會說破。梁宇性情容易反覆,把他除了 扶可靠之人上馬,這沒有錯。”
“可你不恨他使這種法子嗎?”素心急急追了一句。
“只要快而穩當,使什麼法子有什麼要緊?”晏青衫神色淡淡,從床間掏出隨身酒壺來: “狠辣決斷,這本是亂世之君該有的氣度。七爺所缺的正是這點,他這人太重情義,我看梁思 這出戏唱完,事也就該成了。”
果然,不過是兩口酒的功夫,門外就傳來蕭騁舒朗聲音:“你的確和你義父不同。好,我 就饒了你滿門性命。你這就代替你義父前去兗州,準備負責城關建造吧。”
是個大好訊息,可門內晏青衫卻毫無喜色,只是對著壺口喝了一口又一口。
“公子。”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