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把他放了下來,扯下矇住他眼睛的黑布,解開他的啞穴。
方棠溪這才發現,這裡是他剛才騎驢經過的月老廟。由於這座月老廟基本不靈,凡是在此許願白頭偕老的,最終都會變成一對怨偶,所以逐漸斷了香火,白龍寺的廟會如火如荼,越發顯得這月老廟荒無人煙。
那人扶著他靠在月老廟大殿的柱子上坐著,將他的手反綁住了,卻並不解開他的穴道。這人臉上蒙著黑布,看不出是誰,只是身段窈窕,額頭眼角已有皺紋,似乎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婦人。
「這位大嬸,不知方某可有何得罪之處?」方棠溪有些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婦人用殺人的眼光瞪了他半晌:「你和我兒鳳章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為了你要死要活?」
「原來是雷夫人,請恕小侄失禮。我和鳳章兄只是普通的交情,想必雷夫人誤會了。」方棠溪笑得有點發幹。
儘管雷鳳章逼得他和吹寒跳崖,但會跌斷腿大概沒在雷鳳章的預料之內,如果他們當時束手就擒,雷鳳章想必不會致他們於死地。算起來雷鳳章只是一個被寵壞了的世家子弟,不分輕重,所以鑄成大錯。後來雷鳳章還送了他千年人參,千年何首烏道歉,希望他養好傷病。他雖對雷鳳章沒有好感,但霹靂堂勢力不弱,方家又開始做起生意,自然不好得罪太多人。
但後來雷鳳章表示愛慕,但他一直當作是雷鳳章只是由於歉疚,也沒當真。
「如果只是普通交情,他為什麼在你成親後不吃不喝,非要和你在一起?」雷夫人拔出短劍,刀鋒如水,尖聲叫道,「你到底是如何勾引章兒的?快說!」
雷夫人的神態似乎已變得癲狂,似乎無法接受自己的兒子竟然會愛上一個男子。方棠溪收斂了笑容,神情變得嚴肅:「雷夫人,妳先冷靜一下,我們先弄清楚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再想辦法如何處理。」
「有什麼好弄清楚的?他都把你的名字刻在他手臂上,發誓終生不忘,難道我還會弄錯?你這個狐狸精,說!到底是怎麼勾引章兒的?你不說,我就砍了你的腿,反正你的腿也沒用了!」
方棠溪大吃一驚:「鳳章兄……怎會將我的名字刻在……」心中驚訝駭然,似乎無法想象這樣的一幕。
雷鳳章當年苦戀藍吹寒不可得,便給藍吹寒下毒,逼得方棠溪和藍吹寒走投無路,不得不跳下懸崖,方棠溪也因此雙腿殘疾。
雖然到後來雷鳳章自稱被方棠溪吸引,但方棠溪卻不怎麼敢相信。對於一個心存愧疚的人,方棠溪雖想報復卻也下不了手,只能選擇避而不見。卻沒想到,雷鳳章竟然會將自己的名字刺在手臂上。
「你說不說?」雷夫人滿臉怒容,顯然極為震怒。
「雷夫人,妳一定是誤會了。我和鳳章兄當真毫無半分兒女私情,而且我新娶了妻子,我對他一心一意,一生不會再娶。」他聲音平穩,並且從未有過的堅決,但雷夫人顯然並不信他,寒光一閃,短劍已落到他的右腿上。
短刀入肉,他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劇痛傳遍全身,他幾乎瞬間便要暈厥。
這一刀是橫砍的,幾乎已活生生將他整條細瘦的右腿砍了下來,就連白色的大腿骨都已露出,鮮血汩汩地往外流。
「他這樣愛你,你竟然還娶了別人,更不可饒恕!」雷夫人咬牙切齒,滿是仇恨的眼睛裡射出寒芒,將短劍從將斷未斷的大腿傷口處拔出,便要再向他另一條腿斬落。
方棠溪閉著眼睛準備承受,卻沒等到預料中的下一次劇痛,只聽到「當」的一聲,雷夫人手中的短劍已被擊落。
他臉上卻盡是冷汗,忍著劇痛,抬起頭看著來人,卻見來人一身月白衣裳,人如美玉,卻是面容冷漠無情,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吹寒……吹寒……」
藍吹寒一步踏到他身前,格開雷夫人即將落到方棠溪身上的一掌。
雷夫人看到他時,瞳孔微微一縮:「皓月居主人藍吹寒?你來此地作啥?我雷家與你皓月居同屬江南一脈,閣下何必為這無恥的方家小兒出頭,誤了我的大事?」
藍吹寒看到她鎮定了一些,便拱手一禮,答道:「我和方公子亦是至交好友。雷夫人有話好說,何必如此生氣?」
方棠溪再次見到藍吹寒,不由心神激盪,此時鮮血汩汩從腿上流出,他雙腿雖然不能動,但並非毫無知覺,如今血流極快,感到鑽心地疼。但手被反綁在柱子上,無法自己點上穴道。
「我和他還有什麼好說的?他勾引我兒,就是他父母在場,我也要他們說清楚,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