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揮劍將人腦袋砍下來,連革職流放的機會都不給。」
「這……話是不假,可無論如何,他總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砍人腦袋吧。」
「始終是個不好惹的人物。再加皇上,兩位不好惹的人物在一塊兒,那不是成倍的不好惹麼?」
「哎呀,說不過你。我只是覺得,靖王怎麼說都算一位豪傑,比起聽別人讒言,他最相信的還是自己。他再不好惹,至少不會半點禁不得惹。」
「這倒也是。只可惜,唉,正如紅顏薄命,靖王是英雄,偏偏英年早逝。」
「是啊,想我曾經多想能親眼看上靖王一面,可惜再沒有機會。聽說三年前那一戰,我軍一敗塗地,最後只剩靖王一人,被眾多敵人圍擊,萬箭穿心而亡。」
「是麼?我聽說的卻是,他被敵人亂劍砍殺,不得全屍,後來還被扔下懸崖,連一片衣角都找不著。」
「唉,有關當時的情形,其實誰也不清楚。各種傳言,一個傳一個,最後眾說紛紜。」
「不管情形如何,靖王慘死確是事實,真真令人扼腕呀。」
那些人議論到這裡,一陣唏噓。
而裴惜遠他們那邊,也有人被這話題勾起心思,向莫憶問道:「你不是世遙人麼?世遙是王城,平時說不準有機會遇上王族中人。你可曾親眼見過那位靖王?」
問題一出,其餘人均齊齊向莫憶投去目光。
包括裴惜遠在內,也相當好奇。那位靖王以驍勇聞名,在歙嵋也是名氣頗響的人物,偏偏如此人物不得善終,連真正死法都是謎,更添了一層神秘面紗。
莫憶沉默了一會兒,頷首:「見過。」
「他是個怎樣的人?是不是就像外界所傳言那樣,目如火,唇如刀,不單長得凜冽,氣勢也更是凜冽至極?和普通人相比起來,他不同在哪兒?他是不是非常高大,不然如何能以一敵百?」
一串問題丟擲來,看來這個靖王,真是名氣又大又多,讓人揣測重重。
「他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以一敵百的本事。」莫憶卻答得淡漠,眼簾微垂,視線落在桌角,教人看不清他此時的眼神。
「一介凡人罷了,如今,也只是個死人。」一語將話說絕。
至此,眾人有再多好奇,也只得憋了回去。
到了晚上,在客棧大廳用飯時,眾人點好的飯菜都已上桌,卻遲遲不見莫憶、葉盛下來。
正商量是否要上樓叫人,葉盛終於出現,卻只有他一個。
「先吃吧,莫憶身體不適,在房裡休息。」葉盛說道,在桌邊坐了下去。
「怎麼了?」裴惜遠問,「是淋了雨,受涼了?」
「不是。你知道,尋常人若是重傷了筋骨,逢陰雨天傷處便會痠痛,此情形可輕可重。更遑論斷了手腳,自然就更……」
葉盛頓了頓,擺手道:「唉,總之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們不必太過擔心。等過一陣子自然便會好的。」
聽他這樣說,眾人便不再多問。
只是嘴裡嚼著東西,裴惜遠卻完全食不出味道,心思全記掛著留在房裡的莫憶。
他的傷處是不是很痛,痛到不想進食?可如果一點東西都不吃,夜裡不會很餓麼,餓壞了怎麼辦?
如此東想西想著,一頓飯草草用完,又坐了一會兒,裴惜遠終於按捺不住。
「我上去看看大哥,你們吃完飯就各自休息吧。」說罷轉身上樓。
其它人並不多問,目送他離去。
這一路走來,他們也看得出他們的都殿,與這位萍水相逢的莫憶,頗為投緣,否則又如何會以大哥相稱?再者,他們也覺得莫憶甚好相處,便不奇怪裴惜遠與之稱兄道弟了。
上了二樓,裴惜遠先回了自個兒房間,從之前莫憶友人所贈與的酒罈裡,倒了一壺出來,再來到莫憶房門前。
推開門,看見莫憶坐在床上,一條腿弓著,一手環著膝,正望著窗外,臉色深邃,聽見有人進門的動靜,才移了視線過來。
「大哥。」裴惜遠走上前,本想問他身體感覺如何,卻注意到他的床是靠在牆邊,牆上便是那扇開啟的窗。
裴惜遠連忙將酒壺放在地上,脫了靴子跨上床,將窗戶關起來,也將窗外的風雨就此阻絕。
而後他看向莫憶,無奈道:「不是身體不適麼,怎麼也不知道關窗,雨絲會飄進來。」伸手捏捏莫憶的衣裳,「溼了麼?好像有一點,你真是……」
「不礙事。」莫憶微微一笑,將他的手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