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他自己已經醉了麼?
一陣陣的暈眩來襲,從發昏的頭腦到幾乎要躍出胸膛的心。
僵硬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竟開始發軟。在他真的癱軟下去之前,莫憶抱住他轉過身,讓他靠在身後的石桌邊緣,將他壓了下去。
整個上身躺在石桌上,裴惜遠覺得背後硬硬的不大舒服,卻已沒有心力再爬起來,就只是茫然躺著。又過了一陣子,他的嘴被釋放,能想到的只是大口呼吸,以彌補方才的窒息。
左邊頸上驀地熱起來,他扭頭朝向另一邊,微弱地喊道:「莫……大哥。」除此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讓現下的狀況停止下來。
只是在他心裡,真的想要停止麼?
他不清楚。他也希望自己清楚。
越發混亂的大腦,已經連思考都不行,懵懵懂懂,恍恍惚惚,直到感覺下身被什麼握住。
他的腦袋裡驟然一熱,脫口說出:「停下!別……」這樣不對,這樣很奇怪,這樣下去就真的亂套了……
想這麼說,最終,卻還是沒說的出口。
不是不能說,也不是不想說,而是……是不敢麼?怕會讓大哥難過?抑或只是,不願意說?
不知道。對於自己,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雙手緊緊揪住對方的衣襟,似乎是無意識的舉動,他根本沒注意到自己這樣做了。
「惜遠。」
耳中突然傳進這樣一聲,裴惜遠向莫憶看去,目光閃爍,顯然還是混亂。
見他這模樣,莫憶眼波中泛起一陣柔軟,像嘆息更像憐惜。他一字一字地說:「惜遠,大哥很喜歡你。」
「……」
瞳孔驟然縮緊,那一瞬間對方的臉,在裴惜遠眼中比什麼都要清晰,也比什麼都要夢幻,不似真實。
明明是一張看了這麼多天的臉,明明不是多麼多麼出眾的臉,卻為什麼讓他的眼睛如此著迷,半點也挪不開視線?
「大哥……」
剛這樣喚出來,身體便猛地一震,他感到腰上傳過道道電流。
最敏感的頂端被指甲颳了一下過去,又是一下,他受不了似的挺起腰,然而情形卻沒有絲毫好轉。
這感覺,莫名地讓人好苦悶。到底是在不滿什麼……
他將腰弓了回去,兩手揪著莫憶的衣襟將人拉近,額頭抵在對方的肩膀,好像必須要靠著什麼,才會比較安心。
然而不多時,他便又倒了回去,頭顱高高仰起來,露出突出的喉結。
「大哥……」身體裡越來越深的顫慄,越來越強的騷動,他無能為力,只有任其發展。
當喉結被人用牙齒咬住的一剎那,只覺那電流瞬間竄遍四肢百骸,他倒吸一口氣,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吐出來。
一度渙散的視線重新匯聚,他低下頭,看見莫憶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角,擦了擦他的腹部。
身體還是沒有力氣,因此,儘管裴惜遠羞到不行,只恨天上沒有掉一塊大石頭下來把自己砸昏過去,但他仍就只能任這件羞人的事發生,進行,直到結束。
而後莫憶握住他的肩膀,拉著他坐起來,柔聲道:「累麼?回去睡吧,明早還要趕路。」
「……」裴惜遠默默點頭,站起來。
「走吧。」莫憶拍拍他的肩,力道很輕,像是生怕一個用力他就會站不穩。
很想說這完全是多慮,不過裴惜遠也只是點頭,頭卻越點越低,倒像是地上有什麼寶貝要找似的。
寶貝倒是沒有,但卻真的被他找到了一樣東西——一片衣角。
耳根頓時發燙,他硬著頭皮從牙縫裡擠出話來:「這、這東西,扔在這兒,不好吧……」
「嗯?」莫憶看了一眼他所看的東西,嘴角浮上深邃笑意,「不扔掉,莫非你想揣在身上作紀念?」
「哈?!」裴惜遠險些咬到舌頭。
這麼豪放到離譜的話,他簡直不敢相信是從莫憶口裡講出來的。不過認真講來,更豪放的事,莫憶剛才就已經做過……
那個總是雲淡風清不慍不火的大哥,卻是到哪裡去了?
裴惜遠已經無力去想,煩躁地拉著頭髮:「我才沒有,我只是……唉,算了,走吧走吧。」
看他一臉鬱悶到極點的表情,莫憶也不再戲謔他,轉身往長廊處走去。裴惜遠跟在莫憶身後,一聲不吭地走。
其實到現在,他還是有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