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過年賀歲那麼簡單的事;身在一個僕俾眾多的大家族中,耳濡目染也會不由自主的聽到,看到很多閒事和秘密。
聽說,自己除了兩個年長的哥哥以外,還有一個嫡親的小哥哥,出生兩歲時,抱到許家撫養,孃親每年都要來探望十來次,因為知道此事的人很有限,所以孃親只能利用各種節氣和慶典來許家,畢竟堂堂的董家,幾代呈皇恩的書香望族,為什麼要將親骨肉扔到別人家撫養?
說穿了,肯定有隱情。
雪雁的小腦袋至今只探聽到這些,而且對那個未曾萌面的哥哥抱有無比的好奇心,今天,看見孃親早早起來,滿面春風的梳妝,便死活粘了上去。許夫人思子心切,也不想在小女身上浪費時間。一口就答應了。
雪雁牽著母親的手,有些怯怯的走入許家的大堂,環顧四周,一色的紅木家設,鑲金砌銀的屏風,花架,瓷器比比皆是。豪華中不失精緻。可在雪雁眼裡總覺得不比自家清雅。
孃親一入花廳,就被一幫夫人們摁到椅子上喝茶閒聊,雪雁馬上不耐的走開了,反正總有奶媽跟著,許夫人也不用操心。
不知不覺,雪雁溜到了後花園,冬天的草木光禿禿,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雪雁剛想走開;忽而聽到一聲驚呼:“你小心點!”隨即,啪的一聲,一個身影從不遠的高處跌下來。
雪雁本能的將小身體縮在一棵大樹幹後,窺探動向。只見一個白衣的男孩一臉驚慌的扶住一個著青衣,身形較高的男孩。後者長得虎頭虎腦,圓圓的眼裡盡是一番無所謂的神氣,好象額頭上裂開的血口子不是自己的一般,那個白衣的男孩從側面看,輪廓極為清俊,細細的唇線向下撇著,一幅不開心的樣子,
“都說不想看鳥巢了。你偏偏不聽。”他抱怨著,捧著高個子男孩的額頭,輕柔的舔了舔那道不長的血口子,眼眸中透著無限的媚氣,連雪雁都看得呆住了,只覺得很象很象一個人。
正在費力的思索中,奶媽找了過來,雪雁沒有驚動園中的人,靜靜走掉了。
這時,孃親正與許夫人一起,他們看見雪雁,便拉著她到了許夫人的臥室。
“哎,我真喜歡小雁,清清秀秀的,又乖巧,小雁,願不願意做大娘的女兒?”許夫人笑得很和藹,雖然才見過幾面,雪雁卻覺得許夫人很可親,她毫不做作的答道:“可以呀,只要孃親同意。”
許夫人聽了,愈是笑得開心,:“小藍,你這個女兒,夠大方,很是象她爹。”
“是呀,她爹最疼她了”,董夫人微微一笑,頓了頓,接著說:“卿兒倒是象我多一些。”
許夫人此時不禁顯得有些無措,她深知,董家將董雪卿寄住在自己家,主要是因為董大人很不喜歡這個兒子。
當年,孫小藍,也是現今的董氏,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她的父親是皇上的老師,有名望的大學士,很喜歡教自己的獨生女識字斷文,違反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訓,使孫小藍很有些自己的見識。
一天,她在廟會上偶遇了皇上的幼弟,風流倜儻的十三王爺,兩人一見如故,互生情愫。
可惜,小藍自幼許配給了當時太子監的兒子董方,婚姻大事不可自主,只有忍痛割斷情緣,嫁入董家。
小藍出閣前為這件事和父親鬧得很不愉快,使得董方也知曉了這段故事,心中很有芥蒂。
董雪卿落地後,董方左看右看都不象自己和兩個哥哥,於是言語之間有很反感的情緒。總認為夫人和小王爺有染。這當然是讓小藍百口難辯。她為了兒子不再受白眼,將他託付給了親如姐妹的許氏照顧。
好在兩家是世交,相隔不過數里,大家都認為是個委蛇之舉。時間一晃即逝,六年過去了,董大人也淡忘著這個兒子,倒是董夫人對幼子是愈來愈掛念。
聽了兩個大人的對話,雪雁頓時想起原來那個白衣男孩的清秀和媚氣是那樣的與孃親相似,看來自己已經見到了三哥了。
這時,僕人已將董雪卿和許嚴,那個年長頑皮的男孩帶到了臥房裡。
果然沒猜錯,雪雁盯著他們,不禁開心的笑了起來。
“到底是親兄妹,一見面就很投緣的。”許夫人笑道。
董夫人有好幾個月沒見兒子了,馬上將雪卿攬到身邊,細細看著,笑容發自內心的湧泉而出。
雪雁這時才覺出三哥雪卿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斯文,穩重的回答著孃親的問話。剛才花園內的嬌媚蕩然無存。
“他真是嬗變。”雪雁想到。一抬頭,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