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說:“兩日後俞森在聽風堂宴請江湖人士,應該和他要繼承溫山劍派的事有關。”
流蘇放下茶杯,手指在桌上輕叩了幾下。
斗篷下好看的嘴唇彎了彎,“有趣。先不要動手,我們去看看。”
南陌說:“但是我們沒有請帖。”
流蘇說:“我們沒有,有的人有。鳳衾、疏桐,這件事交給你們去辦。”
鳳衾和疏桐領命下去了,流蘇看向我,笑笑說:“暮兒,想到外面走走麼?”
我有些恍惚,“什麼?”
流蘇伸手碰了碰我的臉,藍色瞳孔勾出好看曲線,“還是想回床上?”
南陌手一抖,茶水潑出來一點,看著我的目光陰森森的。
我伸手掐了一把流蘇的臉,說:“虧你長了一副乾淨臉蛋,肚子裡都在想什麼花花東西?”
流蘇笑眯眯地看我,“跟暮兒在一起,我只會想那些。”
我徹底服氣了。
跟大美人流蘇比臉皮厚,我輸得五體投地。
我拍拍屁股起來,說:“走吧。”
流蘇看著我眨了眨眼睛,“上床?”
我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神經病,出門啊。”
南陌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說:“彩雲美人啊,我要和你們宮主約會,你就別跟來了吧?”
南陌皺皺眉,“宮主……”
流蘇笑了笑,說:“聽暮兒的。”
鶯啼稀疏,深巷酒香沉醉。
路人裹衣低頭行,秋風蕭瑟。
街邊的包子鋪開爐了,熱騰騰的白色霧氣湧出來,一陣濃郁的香氣瀰漫在街上。
“剛出爐的包子——熱乎的包子——”
我問流蘇道:“想吃包子麼?”
流蘇輕輕垂眼,“好。”
我們一人拿一隻熱包子,坐在湖邊堤岸上,看綠汪汪的碧水上畫舫四橫,木舟盪漾。
綠波映碧影,風吹漣漪秋水皺。
我看了看他,笑道:“傻子,都弄到手上了。”
抬起他的手,把指頭上沾的肉沫舔掉。
接著愣了一下。
這動作來得太自然,我都忘了看物件。
抬起頭,看見流蘇眸子裡比秋水還要溫柔的光芒。
他輕輕地笑了,說:“暮兒這裡也沾上了。”
他傾了傾身體,在我嘴角輕輕吻了一下。
我趕緊用袖子蹭了蹭嘴邊,說:“還……還有麼?”
流蘇輕笑著看我。
風吹過,蘆草搖曳,驚動一池靜水。
紅葉紛紛籍籍,流蘇的斗篷被吹落了。
烏絲飛揚,一灣藍色清泓靜美。
我心裡一熱。
我踟躕了一會,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他問。
我看了看他,笑得有些難看,“流蘇,如果你不是流月宮的流蘇,那該多好。”
他愣了一下,眸子黯淡了一些。
我趕緊說:“我只是隨便一說。你的武功天下第一,這樣也挺好的。”
他靜靜地看著我,神情有些複雜。
我真想扇自己一巴掌,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打哈哈道:“我的意思是……你看,要是我的武功也這麼好,我肯定也去弄個什麼教主的玩玩,我很理解你,真的。”
他垂下眼瞼,低柔地說:“暮兒,你不要變。”
也許是我的錯覺,他的神情變得有些落寞。
他深深地看著我,說:“你不要會武功,你不要變成別人,你只要是林暮,是我的暮兒。那樣就很好。”
他說,我只要是林暮,就很好。
但我不是林暮。
林暮是個不存在的人。
我本來就是別人。
他伸手放在我的手上,他的掌心冰涼。
一滴清涼的水滴滴落在他玉白的手背上。
不知何時開始,細碎的雨滴從無盡高空落下來。
碧水被打碎,一圈,又一圈。
秋雨淅瀝,雨打梧桐簌簌,石板透青翠。
行人漸稀,匆匆何處歸。
他拉著我站起來,撐開一把油紙傘。
“回去吧。”他輕輕地說。
我握緊拳頭,又放開。
然後再握緊拳頭。
我說:“流蘇,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