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成為皇族成員。然而這個即將離開生身之地的新娘臉上卻並沒有太多的悲傷,或者是因為臉上新娘妝容的香粉塗得太厚而叫人看不出來。
只見她將遮住眼睛的紅紗別在耳後,雙手接過金章殿手裡的金盃,道:“謝殿下隆恩,還請您憐惜小女此次遠行苦寒之地,保我鄭家平安康泰。”
“公主放心。”金章殿大監國看著鄭姑娘堅毅的神情,這女子身上流淌著與鄭夢魚一樣的血脈,而他的母親是鄭家的女兒,或許這二人之間多少應當是有些相似的。一想到這些,孫縉笑著點了點頭。
得了金章殿的應允,閔公主便像是放落了心中的一塊大石,嫣然一笑將杯中的酒液飲盡,用她這一生以來最大的力氣朝著送別的隊伍喊道:“願天下父母平安康泰,不孝女兒長跪謝罪——”
語畢,紅色盛裝的身影在花車上深深叩拜,滾滾的馬車將這不能承歡膝下的新嫁娘送向遠方,直至那一抹顏色徹底消失在金黃色的地平線外。
站在送別隊伍裡的鄭大人與鄭夫人看著已然空闊了的官道,忍不住老淚辛酸,然而已經被尊封為公主的鄭姑娘其尊貴已經超過了他們二人,送別的場面他們夠不上身份,只能站在後面遠遠地看著,直到最後一句告別,也是隔著萬千人海,聽到耳中只剩下一句模糊的哽咽。
“大人……我的女兒她……”鄭夫人終究撐不下去了,崩潰了長久以來端莊賢淑的貴婦模樣,忍不住趴在鄭大人的肩頭嚶嚶哭泣。
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去,只剩下鄭大人還扶著自己的夫人站在城門外不忍離去。等鄭夫人略略平復了心情,用絞皺了的絹帕拭去臉上的淚痕,兩人相互攙扶著往回走。
剛剛將鄭夫人送上牛車,鄭大人突然回過身問道:“鄭簡呢?”
十里紅妝,送嫁的車隊馱著價值千金的嫁妝沿著官道蜿蜒而行,為首的那架紅色金鳳馬車裡坐著新敕封的閔公主,除了連恆宮、金章殿安排的五百侍衛,就只有一個陪嫁丫頭和幾個侍從是從鄭家帶出來。這次負責送嫁的官員看著這個城門下拜別父母的新嫁娘也忍不住心有憐惜。
閔,有心則憫。
怕當初為公主選字的連恆宮殿下也是有心的,希望遠在邊關的少將軍能夠憐惜這遠離親人的姑娘。
送嫁官忍不住一聲嘆息,在尋常婚俗中,新嫁娘都是由自家兄弟送嫁的,便是有些人家的姑娘沒有親兄弟也會叫上同宗同族的男兒來端妝匣,寓意孃家對新娘的祝福與支援,然而明明有親弟弟的閔公主卻不能由鄭家的兒子送嫁。
然而在送嫁官無限感慨的時候他卻並不知道,有一個人早已經悄悄隨著鄭家所準備的嫁妝跟在了送嫁的隊伍後面。
鄭簡在送嫁隊伍後面尾隨了幾日,卻一直沒有混進去。一則是因為看守太嚴,難以找到機會,一則是因為鄭大人從小將他拘在京城鄭家,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他光是看這一路的山野風光,也不覺得無趣。
只不過這卻是苦了被強迫跟隨的鄭竇,一路既要照顧好自己家小主子,又要收拾好兩人的行跡,免得被送嫁的護衛當做威脅人群給就地消滅了。
接連幾日下來,鄭竇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要麼就按鄭簡的想法趕緊混到送嫁隊伍裡和鄭姑娘聯絡上,要麼就索性被拆穿讓人送回大與去。然,第二種選擇鄭簡是絕對不會讓他實現的。
至於第一種選擇鄭簡如何不想實現,只是他挖空心思,那作為新娘閔公主的鄭姑娘一路行來卻一直是深居簡出,就連她的貼身侍女丫頭鄭丫也不曾露過面,這叫他能怎麼辦?
終於,太陽落山之前,送嫁的隊伍沒有來得及到達下一個城鎮,只得選了一片靠近水源的空地紮營。鄭簡吃完包袱裡最後一點存量,滿足地摸摸肚子看著被火光照亮的鄭竇苦瓜臉,露出一個漂亮的笑容。
饒是跟在鄭簡身邊多年的鄭竇也是看得一愣,然很快就被口腹之慾拉回神思來:“公子,這……都吃完了接下來幾日怎麼辦?”
“人無定勢,水火無情……”鄭簡挑著火堆裡的柴木突然顯得信心滿滿,“今夜我們就能混進去——”
正如鄭竇之前所擔憂的,他的大公子果然又想出了一個餿主意——火燒送嫁營帳。然,他必須是跟著鄭簡去執行這餿主意的。
入夜之後鄭簡帶著鄭竇在營帳群的最外圍點了一把小火,打算趁亂混進去,因為鄭姑娘是一人一個帳篷,又是主帳十分好認,基本不用擔心進去之後的事情。
然而等這邊火勢剛剛起來,就聽得營帳裡已經混亂的嘈雜聲,鄭簡與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