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裡卻是急切不已,只想回到那個人的身邊,那是自己苦苦尋求的溫暖。
而一路奔波,破敗的軀囊沒有一些靈丹妙藥根本難以救治。
抬頭卻見那青雲望了一眼樓上飄出燭光的一間廂房,而綠衣女子終是下定主意般跺腳走出院子。青雲跟隨。
杜風心中驚喜落空,不禁急躁一口腥熱湧出溥唇。不陌生的鈍黑蔓開來,他知道不可以就這樣暈過去的,因為不知何時能夠醒來。他很怕在那痛苦的夢中永遠的睡過去了。
一絲清明的意識支撐著,能夠救自己的應該是那個特別如謫仙的男子。無論怎樣,就算是死乞百賴,就算是殘如草芥,都活著。
淡暈的燭光從燈罩中洩出,輕柔的觸撫那完美如玉的容顏。南宮洛塵靜心閉眼調息,只是門外輕一下重一下的撞擊聲的確令人生厭。藉著輕微的呢喃伴著一絲虛弱呼吸,卻在死命的堅持著。
這麼久了,力氣還沒耗盡麼?揮袖撤了那燈罩。讓精緻如粉琢的容顏暴露在淡金的燭光下。眸底裡依然一片清冷。
門突然就開了,杜風猝不及防一下無倚的半個身體摔入門檻內。巨痛喚回了少許意識,抬頭,疲憊混濁的雙眼投向了那倚著床柱的華貴男子。衣著無亂,玉簪挽發,一手抵著額間,雍容散懶的姿態。如黑曜石誘惑的雙眸落在自己身處,只一片清冷。
被眼前的美景奪了心神,杜風頓覺自己這副汙垢襤褸的模樣汙了眼前如神坻男子。手無意識的擦了擦沾滿塵埃的臉頰。
卻見那男子彎了嘴角,杜風被這一絲似有似無的笑容蠱惑般,如木雕怔住。
南宮洛塵無耐的起掌風拍醒那痴呆的熊樣。杜風卻因遭勁再咳出血來,蜿蜒著唇齒邊而下,只能緊緊的抓住門欄。告訴自己一定不可以暈過去,一定不可以。
南宮洛塵微爭皺雙眉。
“求,求你救我。”杜風嚥下口中的腥血,眼巴巴的落在南宮洛塵。
卻見他低下晶如薄胎的眼簾,一手輕輕的摩挲著手指,甚是無聊。
杜風覺得他不把自己趕出門外應是有善心之人,他雖一臉泠漠之色,但此刻能聽自己的話……希冀允斥著杜風的心。
“求求你,求求你……”杜風反覆的嘟喃著這幾個字,眼睛無力的暗淡下來,再也沒有力氣看東西了。
“憑什麼?”南宮洛塵輕輕的閉上眼睛。不殺此人已是好事,他又不是活菩薩。世上求他的人何其多,就算是求死,亦懶得灑一把藥粉。更何況這個狼狽的傢伙是要求生,要知道活著比死更麻煩。如果他求死,自己是送他一程又如何。
“求 ,你阿……我不能死,不可以死……”杜風想起心底那人的容顏就發痛,濃濃的意湧上心頭。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見上那人一面,決不可以就這樣死去的。死亡的恐懼籠罩著杜風,與前面的人談判還未完成,不能睡去……
“你或是自己爬出去,到別處一死百了。”南宮洛塵張開幽冷雙眸,有什麼資格求他。
“我要活著,要活著見你……”惡寒幽黑的夢境又出現。或是惡狠狠的瞪著自己,額上青筋暴起,似要吃了自己的血肉,啃自己的骨頭。把我殺了吧,死在你手裡又有何撼?怎樣都不要只留下一個背影給我,再也不要絕望……
你?南宮洛塵知道眼前的人已陷入昏迷,那個你是出現在他的暈厥的意識中,至死都不放開的。
而此刻青雲與夕瑤立在門旁,青雲在等待著自家主子的命令把這人攆走,夕瑤則希望可以救下他。
那綠衣女子就是南宮夕瑤,從小她就見不得那些生命悽愴欲損,見不得還好,見到了心裡便難受一番。在谷中她曾救得受傷的鳥獸無數。這次出谷,便遇到如此滿身創傷的人,心中緊緊同情著。
“救下你,你就不是你了,你的命……?”南宮洛塵改變了主意,救下他亦無妨。
“我的命是你的,是你的……”杜風依稀看到那個人對自己笑得璀璨,漫天灼灼桃花添了一番絕美天境。緊緊的印在腦海中。至於那一句“我的命是你的”是對夢中人所說還是對南宮洛塵說的,就尋不到果了。
“留下他吧。”理袍閉眼盤腿作息,回覆靜謐之色。
青雲領意,即抱起杜風,夕瑤闔好房門,急急追杜風而去。
東方漸漸泛白,從窗隙滲入房中,已是拂曉時分,又是一天的開始,那黑夜中如鬼魅的枝丫渡上碎金。
杜風迷迷糊糊的感覺顛簸不已。身上沒有往日的油膩之感,而全身的疼痛亦減了幾分。睜眼是一片青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