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蹲在池邊,墨色的瞳仁瞪得大大的,目不轉睛的看著,白色的披衣容在雪裡,只見白白的一團。
“你蹲在這幹什麼?”
明顯嚇了一跳,安若身子一顫,起身笑道,“沒什麼。”
袁音斜睨著他,慢慢靠近,青色的衣袂與白色的雪相得益彰,墨色的青絲貼在衣裳上,暈出一絲柔和的光。
“真的沒什麼。”安若攔住他,扯開笑容,“診過脈了麼?我們走吧。”
袁音阻開他的手,走進池邊,眉頭用力皺了起來,“怎麼回事?”
“不關我的事。”安若將手爐藏在身後,見他不發一言,明顯的不信,頓了頓又道,“……碳要掉下去,我也沒辦法攔著。”
“怎麼了?”一人自屋裡出來,身上的錦服被打理的紋絲不亂。
安若往後退了一步,拼命露出一分笑,“張少爺。”將目光投向袁音,卻見他只是站在一旁,目光清淡。
“舍妹的病多虧了袁大夫了。”他笑笑上前,往池裡一看得意的“這裡的魚是我特地讓人……啊……我的魚,怎麼回事?”幾乎是吼出聲的,受了太大打擊,面容扭曲到極致。
小廝忙著前去,往池子裡看了一眼,“這……少爺,冰上破了一個洞。”
“大冬天的怎麼會化了……這可是我花一百兩買的,我的紋金……袁大夫,這、這是怎麼回事?”
袁音漫不經心的撣了撣下襬的雪漬,見天空又洋洋灑灑的下起雪便道,“藥明個讓人送來。”轉身拉著一團白色漸行漸遠。
安若幾乎是小跑著的,人才啊!話題岔得真開……這就走了,身後傳來貌似嚎啕大哭的聲音,不覺頭低得更低了。
一路上袁音一句話都沒說,街上的人很多,幾乎要將他們衝散,兩個人走並排是不可能的,安若只能緊隨其後,發現他的手鬆開了一點,連用另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腕處。
袁音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拉著他繼續往前走。
安若試探著問,“你生氣了?”
沒有回答……
“碳要掉下去,我要是用手抓會燙著的。”
沒有回答……
“我也不知道那魚就在下面……”
依舊沒有回答……
安若住了口,到了客棧,阿伯迎上前來,“主子,有你的信函。”
袁音面無表情的接過去,腳步依舊,一級一級的上了樓進入廂房。
安若還沒反應過來,軟軟的觸感便侵襲而來,將他困在狹隘的空間裡,只能本能的回應,很甜蜜的感覺……當然除了那個俗氣的甘草味。
溼滑的吻一路向下,輪不到他‘嫌棄’便落在軟軟的鋪上。
一層層的抽絲剝繭,雪白的肌理□在外,修長的腿滑膩的如同上好的白玉……
爐中檀香嫋嫋,渲染了一屋春光……
雪又簌簌下大了,天色灰濛濛的,格外寒冷。
安若往裡縮了縮,身子貼得緊緊的,“那魚……真的不能怪我。”
袁音攬住他,“確定不是故意的。”
安若抬眸,看見他的眼神著實嚇了一跳,明顯再說明明就是故意的,忙低垂了頭,斷斷續續道,“……我看見……它在下面遊,很肥……然後……扔了一塊碳,但我沒想弄死他,只想看看他會不會跳出來。”
袁音壓住他,又突然鬆開,起身將衣服穿好,披上狐裘。
“你去哪裡?”安若拉住他的衣袂,被子從身上滑下來,白皙的肌膚上痕跡點點,青紫色的、深深淺淺的引人遐想。
袁音幫他將被子拉好,開門敲敲對面的門,對開門的人道,“讓人將飯菜送上來,再讓廚房煮一條魚。”
安若用被子遮住半張臉,臉丟大了,見他合上門,坐到桌邊,忙賠笑道,“你真瞭解我……”
“快起來吧。”袁音自斟了一杯茶,“飯菜待會就來了。”
安若聽話的穿好衣服,步履蹣跚的坐到桌邊,柔軟的髮絲輕垂著,低順了乖巧的眉眼。
“還疼麼?”
“嗯,有點……”
袁音撥了撥他的髮絲,“等吃過了,上點藥就好了。”
“奧。”安若抬眸,見他拆開桌上的信封,清冷的臉上看不出是如何的情緒,手指卻在收緊,深深的矛盾,慢慢動搖……
“主子,飯菜準備好了。”阿伯將東西端進來放到桌上。
袁音將紙折起來,塞回袖中,“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