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3 / 4)

的狗。”他話中語氣頗重,字面上好像說的是那頭惡犬,可聽得仔細了,卻又多了一層嘲諷的味道。

沒想到這天狼將軍,並不如外人所見的那般粗豪莽撞,脫下戰甲的兇狼,也是綿裡藏針,扎得人隱隱作疼。屠岸賈心裡不是滋味,哼道:“將軍不認得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以後就需仔細注意。主公曾頒下嚴令,犯吾狗者刖之,將軍想必不會違背主公之命吧?”

這般說法,好似那狗欺凌百姓乃是理所當然,執義挺身者反而成了冒犯晉公,犯了不忠之罪,這般匪夷所思的強詞奪理,實在連隗天狼身後的知無玥亦不由為之皺眉。

隗天狼聞言,居然並未惱羞成怒,反而笑道:“賈大夫所言不假,末將受教。”不等那屠岸賈得意,他又道,“只不過,末將記得年前主公曾與市中商賈訂下盟約,那萌約是怎麼寫的來著?容末將仔細想想……”

不理會屠岸賈開始發青的臉色,隗天狼突然朗聲宣道:“爾無我叛,我無強賈,毋或丐奪;爾有利市寶賄,我勿與知。”號令三軍的宏亮聲音,如洪鐘震耳,竟壓住了市集裡熙攘吵鬧的鼎沸人聲。

新田市中營生者,每月需向晉公繳供市賦,所謂關市之賦,足以富國,可知其中關係,故此晉公與商賈訂盟,互利於市,並立此盟嚴令不得有強求買賣,無買而掠奪之為,為的是保護商賈利益,更利於集市之貿。

屠岸賈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盟約他並非不知,此乃趙盾一手推行的興市之法,但盟約所定之人卻是晉公,他沒有料到看似莽撞粗漢的隗天狼竟有如此聰辯心思,一時詞噎在喉,無言可對。

適才隗天狼聲音宏亮,將此盟當眾宣出,若他再反駁以犬為尊,當可隨意掠取集市之貨,便就是說晉公無信了!

無信之人,如何立威於國?!

此時聽到隗天狼宣盟的百姓紛紛想起了確實有過這樣的告示,不由得都議論紛紛起來,眾怒難犯,加上集市裡除了晉國的百姓,尚有不少從別國來的客商,若將晉公出爾反爾之事傳了出去,事情只怕不妙。屠岸賈自然懂得其中厲害,便不再代那惡犬叫囂,抬手招來一名隨從將獒犬牽走,先離了這是非地,然後朝隗天狼拱手:“隗將軍,本官有事在身,少陪了!”

言罷拂袖而去。

看著那奢華在外的車輿漸漸遠去,集市裡的百姓不由得歡呼起來。

然而站在人群中的隗天狼面上卻無半點得勝喜色,面對湧上前來向他道謝的屠戶父子,他只是搖頭擺手,道不必言謝,而後無聲無息地轉身擠出人群。

國之百姓,竟為國君的失威而歡呼,他身為人臣,如何能夠笑得出來?

那一刻,他只覺得無力之感充斥全身。縱然趙盾再有治世手段,縱然他隗天狼的兵馬再是所向披靡,但晉國之內,君臣不和,人心向背,文公一手建立的晉國霸業已逐現衰疲之勢。

他隱隱覺得,即將會有一場足以撕碎整個晉國的風暴。

然而一己之力,只怕難以力挽狂瀾……

走出人群,抬頭,對上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知無玥,不需要他多作解釋,那雙墨色眸子,彷彿已洞悉一切。

隗天狼沉默無聲,良久,漏出一聲嘆息。

“我們……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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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是不是得罪了晉公的寵臣,又或是間接得罪了主公,隗天狼都已無心去想。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一向不為旁人肚腸裡抱著的心思所困擾。

第二日,是邯邱的生辰。

晉公與邯邱並非同母所出,關係並不親密,但邯邱畢竟是其父在世時極為寵愛的女兒,又貴為公主,其生辰自然少不免設筵慶祝。

隗天狼當在受邀之列,他雖無意附和權勢,不過邯邱的生辰筵,他自然不會缺席。而知無玥,居然也收到了邀請,但知無玥卻無意拋頭露臉,畢竟筵席上會見到荀首,於是便婉拒之,只託傳信之人回了一句吉言。

與殿內熱鬧的筵席相比,廊道外的花園靜得帶著一絲寂寞。

華衣的少女坐在湖邊的石頭上,湖水倒影著她纖細的身影,隻影形單。

隗天狼遠遠地站在簷下,注視著眼下應該在殿中接受祝賀的少女,然而殿中只顧著飲酒行樂的君臣,似乎早已忘記了公主的存在。

夜色朦朧,月暇落在她絳色的裙子上,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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