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看得還是太粗略了,早些時日走過的那幾郡,只知郡中貧富、糧產幾何、人口多寡、民風民情;可是地主與庶農間之好惡卻並無深入探查,兵者亦然,我們不過是看了攻守之勢,還記得我們之前在潁川郡遇見的那守關的寒門什長麼?”
典不識點了點頭:“記得。”
古驁道:“戰時和平時,軍旅中提拔所任不同,中原與戎地也不同,但千百年來,都是安定北方者定天下,我們若是考察軍旅,重點在北。之前那位什長所說,軍中的確積弊甚深,然我亦想看北地程度如何,從南邊北上,田間地頭還算略微清楚,可這軍旅之間,倒是一直不好深入……初到此地,既然這位仇公子有意,為何不借他的東風,明日看一看北地之軍?”
典不識愣了一下:“就他?我不喜歡他,今日打發走也就算了,怎麼明日還要一道看軍?”
“……真正讓我憂心的倒不是他。”古驁緩緩地道,“他不過是一個依附在雍家身上的邊鄙諸侯之子而已,我擔心的是雍公子。”
典不識疑惑道:“就那個胡言亂語的公子,他有何可擔心?”
“這幾日在京城遊歷,我方漸知,原來雍公子之名在世家中竟如此響亮……後來我思忖,天下經過多年戰亂,神器迭更,你方唱罷我登場,倒使世家中人不思進取者多,風氣日糜,亦各自為政不說,在朝堂上為些蠅頭小利吵得不可開交,在私利上也多有爭奪……可我聞知,他雍馳單憑一己之力,卻將京城小一輩之世家子一統在麾下,盡勸他們入了虎賁,想重振世家之風,如此一來,日後怕是成勢啊……”
典不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個道理。”典不識想了半晌,卻又回到了原點,道:“總之,我不喜歡糗公子!”
古驁挑眉,典不識又撓了撓頭,道:“跟虞公子待著就舒服!我喜歡虞公子!”
古驁失笑,正要打趣幾句典不識,談笑間,那位虞家暗曲卻敲門進來了:“大人,有您的信。”說著,他上前幾步,將一個竹筒雙手呈奉給古驁。
古驁接在手中,開啟了竹筒的簡封,拿出其中疊好的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