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六月間,萬花綻放爛漫時。蘇杭風景美如畫。
雲卿一邊帶著墨瞬傾四處尋找這續命的藥材,一面遊山玩水。煉藥的事全交給了儲清風。
天理盟的一把火是墨瞬傾與雲卿一同放的。
儲清風本就是個極細心的人,在赤玥去殺後院的人時布了一個四個時辰的幻境結界,要不天理盟不會到傍晚才被人發現大火燎天出了事兒。
儲清風那邊的藥煉好了就交由儲清風的親信快馬交予雲卿。墨瞬傾曾想把藥偷偷放進儲清風喝的水裡試試毒。雲卿卻笑著制止——若他出了什麼三長兩短,墨瞬傾肯定第一個找儲清風的麻煩。儲清風不瞭解蠱妖與蠱主的共生關係,肯定不敢在藥中做什麼手腳。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
西子湖畔楊柳依依,遠處畫舫絃琴輕奏。駕一葉扁舟行於湖上,擦過田田蓮葉朵朵荷花,仿若置身仙境。
墨瞬傾撐著小舟行於蓮葉只見,偶見採蓮女划著木盆躲在花葉間含羞帶怯看著船上俊美不似凡人的男子時他便衝那姑娘一笑,任那姑娘縮在花葉中羞紅了練耳大半天不敢露頭。
“你啊,從前我還不覺得你像只狐狸。現在我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雲卿站在船尾向正對姑娘放電的墨瞬傾說。
“看著招蜂引蝶的本事,還說不是狐狸精。”
“哪啊?”墨瞬傾回頭一笑,“我本性只忠於我家主人一個,堅定不移!〃
“看你嬉皮笑臉那樣兒。。。給你根竿子還往上爬了。”雲卿狡黠一笑,“四處勾引人,嘴巴油嘴滑舌沒個正經,不是狐狸精是什麼?”
“我本來就是狐狸精。”墨瞬傾似沒有聽出雲卿話裡的弦外之音,“若我不是狐狸精,那誰晚上那裡都往死裡纏著我?比我還。。。。。。”話未說完,頰邊擦過一片粉色花瓣,再看身後,花葉斷了一片。
雲卿雙頰微紅,手中還握著幾片花瓣。
“彆氣彆氣。。。是我嘴笨!”墨瞬傾連忙給雲卿順毛,這是謀殺親夫吶!
船順流飄蕩,過了個石板橋荷花便少了。水面上的浮萍東一堆西一堆,上面睡蓮幽幽,顯得風景寧靜雅緻。
岸邊落花簌簌而落,微風輕拂間便有花瓣落到水面上,漾起一圈圈的漣漪。
“杭州是個好地方,風景好,養人。”雲卿接住一片落下的花瓣,輕輕的將它放進水裡。
粉白的花瓣像是一葉小舟,顫悠悠的順流飄走了。
墨瞬傾忽然撥了撥雲卿過長的額髮,“有花落到頭上了。”
雲卿一笑,古鏡般的瞳似雪山春曉,目光中幾許柔情繾倦。
他問:“瞬傾,你可知我此生最想要什麼嗎?”
“你想要什麼,我便給你取來。你要星星我不給月亮。”墨瞬傾最大程度表現自己的忠心。
“不是這個。”雲卿輕輕搖了搖頭,“我想與我摯愛之人遊遍世間的山河湖海,一同享盡這人世繁華,看遍這世間美景。”
“這有何難?”墨瞬傾輕輕摟住雲卿的肩,“那我答應你,陪你看盡繁華,直到永恆毀滅。”
“好。”
雲卿垂下眼簾,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水面清澈似明鏡,一低頭便可看見水中映著的影兒。如同水下尤自綻放的花,真正的鏡花水月,人世無常。
雲卿又在杭州逗留了幾日便返回了長安,他們原計劃是沿著蘇杭南下,再入蜀中過瀾滄回苗疆。
剛出杭州城儲清風的師弟便騎著一匹快累死的馬衝到雲卿面前說師兄丹藥已快煉成,還請雲公子速回長安試藥。
可在回長安途中,天氣狀況委實不佳。時不時的就來個雷陣雨,弄得墨瞬傾心情莫名的焦躁。
雲卿也沒說什麼,只是話愈來愈少,看著墨瞬傾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雖依舊和墨瞬傾卿卿我我,但心事也愈加重了起來。
墨瞬傾問他是不是有事瞞著自己,雲卿也只是一笑帶過,“沒什麼,有些想家。”
天理盟雖被毀,但燒的慘烈的只有未央閣。其餘的稍稍修繕一下還能繼續用。
儲清風很滿意天理盟的煉丹房,不僅大,丹爐還是紫金的。這種萬金難求有價無市的丹爐出爐的成品很多,十之能佔□。比青城的銅爐不知好上多少。
六月十五,雲卿和墨瞬傾還未踏進長安城,便見清氣直衝雲霄,天邊霞光隱隱,芳香之氣全城都聞得到。
聖物出世,天地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