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滿足。
通向浴場的珠簾被兩名侍兒輕輕地挑起,一名披著白色浴衣的男子走入房中。還沒有等他看清來人的容貌,嶽清峰親自拿過浴巾上前兩步擋在那人身前,卻又在他身前兩尺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似乎顧忌著什麼。
凌寒曦隨手接過嶽清峰手中的浴巾,拭了拭發上的水珠,然後懶懶地靠坐在窗邊的軟榻上,臉上的神色只是淡淡的,沒有對他出現在自己的房中表示出特別的不滿,卻沒有開口交談的意思。淡青色的月輝透過窗灑在他的身上,而隨著這月光殷桐語的目光也同時落在他的身上。
長及腰背的烏髮隨意地掠過肩頭散在身前,雪玉一般的肌膚在月下映著瑩瑩的光彩。想著什麼心事一樣,靜靜地合著眼,溫柔俊美的五官給人以平和安詳的感覺。殷桐語不禁心中暗暗讚歎,果然是個絕代的佳人,也難怪自己那豔麗奪人的小姑母會輸在此人的手上,雖然是個男子,可是那安詳的氣質卻讓人僅僅這樣看著就有了親近舒服的感覺。是嶽清峰新收的男寵嗎?不過看他們相處的樣子,以嶽清峰的身份竟好象也落了下風一樣,呵呵,這算不算是一種懼內呢?
“您累了嗎?夜風穿窗而過,您還是回帳中休息吧。”嶽清峰站在軟榻的後面柔聲說道,因為御醫認為溫泉浸浴可以放鬆凌寒曦的精神,有助於他身體恢復,所以當他的身體稍能承受車馬行程後,便安排了此番的溫泉之行。京中來的快報已經告訴嶽清峰,女皇陛下已經降旨準備正式婚禮,換言之,他與凌寒曦能單獨相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知道短短兩日的相處想要彌補起他造成的裂痕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作為也許是徒勞無功的,雖然他告誡自己絕不能再輕舉妄動,絕不能再發生任何傷害到他的事情,可是讓他就這樣放他進入宮廷,就這樣看他成為別人的丈夫,他卻有著極度的不甘心。哪怕多一個時辰也好,哪怕多一刻鐘也好,他只想這樣靜靜地守候著他,只要這樣和他在一起,看到他的容顏,聽到他的呼吸,只要這樣,他就能感到心中最深切的滿足。所以他不顧凌寒曦的再三婉拒,以保護為名陪他來了這裡。
凌寒曦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睜開眼,沒有看向嶽清峰,而是靜靜地將目光投注到外面皎潔的月影中。彷彿要將那清輝吸入肺腑之中一般,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吐出去。輕輕鎖著眉,又慢慢地恢復了平靜,好象有什麼難以決斷的事情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法,甚至眉宇間籠上了一層似有似無的微笑。
那一瞬,猶如雲破月出般清媚動人,非但嶽清峰恍如失神,就算是在外窺視的殷桐語也不禁心中一震,那雙眼瞳清透如水,彷彿天地間的靈氣全都凝聚在那一泓秋水之中。如果說剛剛殷桐語還是看自己那高傲的小姑母笑話的心理的話,那麼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羨慕嶽清峰,居然有幸得到如此清逸之人的青睞。他溫雅而無媚骨,清淡而不冷漠,剔透如月華水晶,令人有著不忍移目的誘惑力,卻絲毫無法產生任何狎褻的想法。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別人的男寵?!這個想法不受控制地衝入殷桐語的腦海中。他這樣如謫仙一般的人物怎麼可能是那種低下的,毫無骨氣地用自己身體換取權勢財富的卑微之人?莫名的憤怒伴隨著不解同時湧入他的心頭,為什麼會生氣,這怒氣是針對著嶽清峰或是那個他尚不知名的人物?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下定決心般,凌寒曦移過目光,平靜地看著嶽清峰,心平氣和地吐出一句話,而這一句淡淡的話語卻震得嶽清峰如五雷轟頂,不知所措。
“那一夜行為並非出自嶽兄自己的意願吧?”
不是諷刺,不是責問,反而帶著淡淡的欣慰和期盼的口氣。
嶽清峰呆住了,無法明瞭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彷彿這短短一句問話竟成了世間最不可解的謎題。
見他怔怔的沒有回答,凌寒曦便‘好心’地再一次更加詳細地重複了自己的問話。
“那一夜,嶽兄是中了妖人的惑心之術,才會對我做出那等卑……之事吧,那並不是出自嶽兄的本心,是嗎?”
“為……為什麼會這樣問?”嶽清峰乾澀地問道,茫茫然不知凌寒曦突然這樣問究竟代表著什麼。
“一位道長這樣告訴我的,嶽兄,你又何必承擔別人的罪責呢?我若早知道這樣,那我也可當它從來沒有發生過。”凌寒曦現在的表情似乎是急切地希望他給予自己確定的答覆。
“……從來,沒有發生過……嗎?”嶽清峰怔怔地看著他,幾不可聞的重複著他的話。他明白,他明白他的回答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