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守夜。太子點頭道:“如此,勞煩二弟了。東宮近在咫尺,若有事就命人來稟告孤。三弟,你今日嚇得不輕,也回府去休息吧。”寧王擦擦眼角,與太子一前一後出去了。
皇后宮裡的人搬來了一張檀木嵌螺鈿小榻,可坐可臥,放在皇后床榻之畔。裴昭業在榻上坐到中夜,忍不住昏昏欲睡。此時忽然聽見一陣咳嗽聲,他驟然驚醒,抬頭望去,皇后已經醒過來,正伏在枕上咳唾,一個宮女手託銅盤。裴昭業趕忙移到皇后榻邊,伸手接過唾盆,斥道:“好沒有規矩。你幾時來的,怎麼不叫醒我?”那小宮女不常見端王,見他面黑如鍋底,嚇得手足無措。皇后清清喉嚨,擺手道:“是我不讓她打擾你的。”裴昭業聽見皇后聲音雖中氣不足,但也清楚明白,便低聲道:“是兒臣的本分,兒臣只恐做得不夠。”
皇后喝了口茶水,掙扎起身,裴昭業連忙拿了幾個靠墊在她腰後,又給她披了一件外袍。又吩咐人去熬粥熬藥,通知太醫院。皇后目光溫和地看他忙前忙後,不覺臉上有一抹欣慰之色,道:“娘好多了。這些年鳳儀宮越發見不到你人影,你過來陪娘說一會話。”
裴昭業臉上一僵,連連告罪。齊皇后卻拉著他的手,細細端詳,二皇子的手已經比小時候大多了,也有力多了,十個手指和虎口上滿是老繭,這是長年彎弓執韁所練出來的。“我兒長大了,不需要再牽著孃的手了。”
端王眼眶一酸,一時聲嘶喉梗,說不出話來。齊皇后又道:“有一件事,娘死之前一定要替你辦到。”裴昭業一聽此語,正要開口,齊後卻阻止他道:“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