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是這樣麼,王妃大人,竟是這般輕易的俘獲著別人的心麼……”
“……嗯?”
“我也是呢,認識不過幾眼幾日,就關切的不行,滿腦子都是她初聽見這親事安排時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怕得很,疼得很,擔心她會這樣垮了身子,想著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將她救了出來……總會有這樣的人啊,輕易的吸引著別人,讓人不能解脫。王爺也是,夫人也是……”
“……是呢。”梨香有些驚訝的看著芍孑,片刻,收回目光,低了頭合眸淺笑,“王爺和夫人,都是不可思議感覺的人……”
“真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芍孑懶懶起身,抻了抻身體,又伸出手去將梨香拉起,“畢竟世事難料,王爺和夫人這樣的性子,日後若出了什麼事端,不知會如何——不過那都是後話……但看你這樣,我也算放下心了。小梨香長了大,小棗翠也長了大,放開你兩人的手,由王妃她接過,我是,能放心的吧?”
“……嗯。”
梨香笑著點了頭,那般肯定,似乎堅信不移著,若是這位夫人,就什麼都可以。
“喜事,喜事……這究竟是喜事,還是什麼呢。”芍孑走出幾步,忽的回眸,唇角勾起的很是詭秘,“梨香,你可看見什麼,可感到了什麼?”
“是。”梨香恭身敬著,送她遠去,“梨香,覺到了脫開蛛網、愈加相近的——兩隻傾世之蝶。”
“呵。”芍孑漫著步子,拂袖如舞,悠然離開,“誰能比得過純稚之色,誰能比得過會心之香——梧漣始齔無稜盡,玲瓏翩纖玉識心。”
預見的,可料的,曉得的,曾許的,點點滴滴嘈嘈雜雜,零零碎語呢喃於心,此時欲歌欲舞,非喜非慶非傷非怨,只翹首遠望,思語闌珊——唯此,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丫頭們的主戲份。。。。。暫時到這裡了。。。。。{笑】。。。
☆、次宴
慕景十七年八月廿三,慕青王爺迎娶丞相之女。
沒有太大的排場,一切從簡到如同平凡人家的婚禮一般,又或,更為淒涼。
慕青王爺從宮中出發,身著喜服,披掛繡錦,駕馬而行,去向王府;丞相之女入座花轎,自丞相府邸離嫁,寥寥陪送,嫁妝箱隨。
來客不過芍孑、久黔幾個與慕傾墨熟識之人和有意結交王爺和丞相的商賈大臣,可後者諂媚獻上賀禮卻只得來芍孑輕慢態度,又不見丞相身影,時不過片刻就自討沒趣的訕訕告退離了去,最終剩下那幾人,對這婚事也是毫不關心,亂亂賀過幾聲便各自圍了桌子各玩各鬧,似乎從一開始就是來王府蹭這宴席酒菜。
不見歡騰,不見祝福,紅絹在手相牽而似如千里,行過三拜之禮,酒喝了幾時,渾渾噩噩到了晚上,新人兩個叫人揮揮手驅趕入了喜房,偌大王府中,就只剩下酒宴的堂上,一幫人肆意鬧著引出陰沉嘈雜。
而房中,下人退去合了門,丞相之女戴著蓋頭坐在床邊,慕傾墨則遠遠坐在一旁椅上,兩人都是默不做聲。燭光爍動,夜色讓那本該是鮮豔喜慶的一房紅意變得昏暗,慕傾墨雙手相交放在膝上,低頭看了許久,似乎下了什麼決心般的忽然起了身,轉向新娘。
透過紅巾,她隱隱看得見那身形。心裡惶惶不安,因那動靜,她驚的抬了頭看去,有些弱微的希願,好像盼望著那人說些什麼,而一絲遲疑傳來,三字簡單,如一瓢冷水,潑淋了心。
“對不起。”
慕傾墨甩了累贅發冠跑了出去,那急切帶起的風幾乎要將蠟燭撲滅。她睜大了眼看著那片空寂,袖下的手攥了緊,低垂了眼簾,微微顫抖著淺笑。
她知道的,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切都只是形式,連她的父親都沒有來此,這種用卑劣方式騙來的婚事,又怎會得來什麼結果。
吞嚥著,吞嚥下不甘傷憐的淚,吞嚥下還殘留著一點希望的心思,她擁住自己,低聲,抽咽。為什麼,偏偏是她,為什麼,偏偏是他……
在夜幕中奔跑著,那紅衫上勾勒的金色絲線在月色映照下泛出晶瑩,慕傾墨衝入那片黑色中,尋找著,尋找那人所在之處,急切難耐,迫切難待。
堂中燈火,房中暗紅,卻沒有另一處該有的光色,那他念念幾日的地方。
一個園子一個園子的尋覓,風追不上他的衣襬;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探尋,月色捕捉不及他的身形。而終於,他踏進個園子,那處彷彿被月色所愛般獨享一片澄澈,彷彿被花葉所愛般淺浮一抹清淡。那惶急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