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的糧草線。同時,朝廷苦心經營多年的西夏情報機構也遭重創。而掌握情報人員名單的便是樞密院,於是李闔懷疑樞密院有內奸。
隔離樞密院大臣,徹查了整整夜一也未發現蛛絲馬跡。
期間謝東樓上書,願親赴西夏重建糧道、監察機構。但被皇帝駁回了。
第二天上朝,李闔任命左僕射譚為淵兼任宣撫使,即刻親赴西夏。
謝東樓苦笑,看來皇帝已經對自己開始猜忌了。謝東樓在樞密院任職多年,精通西夏事務。而左相譚為淵主管財政,此時派往西夏可謂兩眼一抹黑。
這些李闔都知道,但是他偏偏派譚為淵去。
第二天上午,謝東樓才被從蘭臺放出來。他正在大街上晃著,卻看見了自己家的老傭人正往宣德門這邊跑。
這老傭人人稱劉老兒,從謝東樓還沒出生就已經在謝府做事了,幹了三十年藥材生意,然後又隨謝東樓搬進了樞密府。為謝家人做事,兢兢業業四十年,可謂忠心耿耿。
謝東樓看見劉老兒在路上跑,心裡就想,完了。
“劉老兒。”人群中,謝東樓衝他招招手。
老人家一看見謝東樓就衝了上去,“公子、公子!出大事了!”
“怎麼?”
“府上突然來了一大群當兵的,翻箱倒櫃的,好像要抄家似的!”
“府上其他人還好嗎?”謝東樓問道。
“就、就我混出來了,其他人被鎖在後院裡。”
“哎,這還真是……”謝東樓苦笑。
“公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帝不相信我了。”
“怎麼會?”老人家心想,他們家公子最通人情世故,在這水深火熱的朝廷混了近十年都從未樹敵,一路順風順水,從小小的縣丞一口氣做到副宰相。
“就是因為我升官太快了呀。”謝東樓道,“咱們這位皇帝陛下雖是軍旅出身、理應豪邁,卻偏愛猜忌。我都在他身邊呆了七年了,一路加官進爵連跳三級的,但是從未露出馬腳,這大概讓陛下很不安吧。”
“那現在怎麼辦?”劉老兒問道。
“沒辦法。”謝東樓道,“府上派了禁軍,估計是要軟禁我。我畢竟還是個宰相嘛,皇上也不好意思把我抓進詔獄,就把咱們府當個大牢了。”
“這……”
“哎,還好你出來報信了,要不我一回去就再也出不來了。他們現在肯定正在等我回來,估計等到下午不見我回來,就要上街抓我了。”
於是,這半天成了謝東樓最後的自由時間。
“走。謝東樓對劉老兒道。
“去哪兒?”
“去看看老頭子吧。”
謝東樓說的老頭子就是他自己的祖父。謝東樓的父親早逝,祖父已近耄耋之年,卻還掌管著家裡的藥材生意。
來到藥店,一股小時候就熟悉了的味道撲面而來,頓時令人覺得安心。
謝東樓向正堂的老掌櫃問了聲好,便上二樓。正看見自己的祖父席地而坐,拿著一杆小銅稱在稱藥。
“你個不肖子孫回來作甚?”謝老爺連眼睛都沒抬就對謝東樓道。
“回來看看您老呀。”謝東樓笑道。
“遇著事了吧。”謝老爺說道。
“沒事呀,就是回來看看。”
“瞎說,你小子半年都沒回來過。”
“那是公務太忙了,今天正好抽出空來。”謝東樓道。
謝老爺嘆了口氣,從地上緩緩站起來,謝東樓慌忙扶去。
謝老爺走到裡屋,一整面牆都是藥匣子,密密麻麻的上百個格子。
老人眯著眼睛數了好久,指著最高處一個角落的格子,“東樓,把那個‘凌霄寒’取出來。”
“哦。”謝東樓搬了個梯子,開啟最高處的小抽屜,取出一個宣紙包。上面還題了一句古詩,“高處不勝寒”。
老人開啟宣紙包,裡面有四粒藥,一粒白色,三粒黑色。
“這四顆都是毒藥,平常人吃了會立刻斃命,但是將死之人吃了卻能保最後一命。”
老人拿出那顆白色的藥,“這個是最重要的,萬一你哪天快死了,還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記得嚥下這顆藥,晚了不行早了也不行。活過來以後,接著吃那三顆黑藥,每天申時一顆,一共服用三天,便能保命。”
謝東樓擺擺手道,“我遇著的又不是什麼大事,自己就能應付,用不了這麼貴重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