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沉吟不語,左右為難。
秦衡玉見勢不妙,連忙道:“大人,這人善妖術,不知使了什麼妖法避人耳目!別人見到的定是幻象!”
眾人想起宴會那日,易安一揮手就出現四時幻象的一幕,又變得將信將疑起來。更有甚者,看向易安和白朮的目光都變得有些畏懼,好像害怕他們又使什麼古怪一般。
秦衡玉見狀,趁熱打鐵:“大人,草民並非空口白話,草民有證據!”
此話一出,不僅縣令師爺,連易安都有些吃驚。
“人證物證?”縣令問。
秦衡玉道:“人證物證俱全。”
他這話說得甚為斬釘截鐵,縣令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便把人證帶上來吧。”
衙役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帶著一名素妝的女子上前。白朮定睛去看,竟然是那日在秦府見過的程小蝶。
“民女程小蝶,見過縣令大人。”她跪地叩首。先前風姿卓越的大美人,現在面色慘白如紙,瑟瑟發抖,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簡直我見猶憐。
縣令問:“程小蝶,本令問你,你需從實作答。”
程小蝶點頭稱是。
“堂上這二人,你可認識?”縣令指向白朮和易安道。
“民女在秦府宴會上見過,是易先生與白先生。”程小蝶回答。
縣令點頭:“關於當日情形,你有何話說?”
“民女……民女三日前,去秦公子府上獻藝。獻藝完畢,民女突感身體不適,秦公子體恤,讓民女去客房略作休息。這時候……民女看見……看見……”
“看見什麼?!”縣令追問。
程小蝶伸出手指,顫巍巍指向白朮和易安:“看見這兩個人,鬼鬼祟祟,從秦府後院出來!”
當堂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站在中央的二人身上。白朮不敢置信般睜大了眼睛——這面若天仙的女子,竟然當著自己栽贓陷害,面不改色。
“你胡說!”他下意識道:“我們根本就沒離開過,所有人都看見的!”
“製造幻象,對你們根本易如反掌。”秦衡玉插話。
其餘人不約而同沉默了。
“程姑娘可有看見我二人對秦家人下手?又怎麼斷定她看見的就不是別人做出的幻象?” 面對此種尷尬境地,易安仍舊不慌不忙。
程小蝶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什麼,慌亂間看了秦衡玉一眼。
易安勾起嘴角:“而且據我所知,這位程姑娘與秦公子交好,其證言恐怕不足為信。”
“倒也有理。”縣令流汗了。
“大人!”秦衡玉慘呼一聲,痛聲道:“宴會當日,易安曾說我秦家近日‘有人禍’。若非他是真兇,又如何知道得這般詳細?”
易安應聲笑了:“秦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吃的就是卜卦降妖這碗飯,難道連吉凶也測不準?”
說罷,他一雙幽深的雙眼直直望向縣令:“單憑這不明不白的人證,含糊不清的證詞,就認定我二人與秦家之事有關,未免太兒戲了吧,大人?”
縣令啞口無言,看向師爺。不知是不是錯覺,白朮覺得那目光中,似乎有一點求救的意味……
師爺是位白面書生,見狀輕咳一聲,湊近縣令耳邊私語一陣。縣令頻頻點頭,先吩咐程小蝶簽字畫押,然後轉向眾人開口:“秦公子方才說還有物證?”
秦衡玉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很快又掩蓋在滿目悲痛之後。
“易先生是得道高人,原本我也不會輕易懷疑。可是,前日我在大哥房中發現了這個東西……”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恭恭敬敬遞了上去。
衙役接過,呈給縣令和師爺。
師爺面色有些沉,示意衙役拿給易安白朮二人看:“此物你們可認識?”
易安一見,輕輕嘆了口氣,白朮驚道:“這不是我的玉佩麼?”
“果真是你的東西?”縣令連忙追問。
白朮點頭,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是我的,宴會那日丟了,原來叫秦公子拾了去。”
“哼!”秦衡玉冷哼:“分明人贓並獲,還敢狡辯!難不成我要冒著得罪眾世家的風險,誣陷你們不成?”
白朮被他這句話一堵,胸中頓時憋了口惡氣,心道:“你分明就是誣陷。”
但他空口無憑,一時竟不知如何分辯,只恨自己不小心遺失了玉佩,竟叫人如此利用。可惜,這一番欲言又止的神色落到別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