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夫人收回目光,搖頭道:“不必了,關於他的來歷,我已打探清楚,就讓他去罷,我倒好奇他會做些什麼。”想了想又道:“我聽說觀荷聽雨兩個丫頭回來了,還說她們在太湖見過老爺,你去喚她們來見我。”
碧月領了命,轉身去了,留下南宮夫人一人站在那裡。夕陽在她身後拉了一條瘦長的影子,似是連悲歡離合也拉長了。
姚瑞等人在南宮家全神戒備過了幾日,倒也平安無事。這夜南宮寒瀟草草吃了晚膳,吩咐觀荷聽雨守在樓下,不許任何人上樓,之後便隨雲漫天上樓去了。
到了三更時分,聽雨忍不住向觀荷嘀咕道:“怎麼這兩人如今倒是對了眼了?整日裡形影不離,該不會是有什麼曖昧罷?”
觀荷啐了一聲,道:“你那腦袋瓜子裡儘想些什麼?你這話要是給雲道長聽到,又折磨得你哭爹喊孃的。”
聽雨撇了撇嘴,道:“誰怕他了?你別告訴我你不覺得奇怪,公子幾時和人這麼粘乎了——當然除了那些狐媚子之外。我們服侍了他七八年了,他別說朋友,就連說得上話的人大概也只得二爺一個,這時候突然跟個臭道士如膠似漆,況且兩人從前還是極反對的。”
觀荷道:“你這就不知了,‘患難見真情’——這話你聽說過麼?公子與雲道長也算是共過患難的。”
“患難之交也不用終日粘在一起罷?”她眼珠一轉,忽有了主意,道:“你且守著,待我偷偷溜上去看看。”不等觀荷同意便躍上了樓梯,拾級而上。
觀荷急得直朝她揮手,她只是不理,觀荷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拉她下來,忽聽得聽雨“啊喲”一聲,隨即看見她捂著臉跑了下來。觀荷急忙上前察看,見她面部腫脹,上面密密麻麻長滿了紅點,看得觀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聽雨“嗚嗚”哭了起來,一邊朝樓上喊罵道:“臭道士,你竟然下毒,你不得好死?”嘴裡雖說得兇,卻不敢再上樓。
觀荷哭笑不得,低聲勸道:“公子吩咐了不得上去,你偏不聽,這下你能怪誰?雲道長是有分寸之人,你且忍著,待他氣消了,自然會幫你治好。”
聽雨氣得咬牙切齒坐在那裡捶打了一陣,嘴裡罵罵咧咧。觀荷知道她發洩一陣便好,所以也不勸她,過了一些時候,南宮寒瀟下到樓梯口喊道:“觀荷,你去打盆熱水來給我。”又朝聽雨道:“你還在嘰嘰咕咕什麼?叫你不要上來你偏要上來,他沒有要了你的小命,算是你走運。”
聽雨生氣地反駁道:“我不過是上去看看,他憑什麼要我的命?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怕我看見?哼!也不怕二爺的鬼魂回來看見……”
“住口!”南宮寒瀟面色一沉,突然動了怒氣,“你給我滾出含笑閣,以後再不許進來!”
由於觀荷與聽雨是南宮無極派來保護南宮寒瀟的,素來南宮寒瀟對她們還算客氣。聽雨從未見他對自己這般兇狠過,委屈之下忍不住落下淚來,捂著臉急急衝出了門。
觀荷追出去在她身後喊了一陣,見她頃刻間便沒了影子,站在院子裡也怔怔落下淚來。這時聽見雲漫天在樓上喊道:“人都死光了不成?要盆水都沒有。”
觀荷聽了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我這就去。”
南宮寒瀟轉身上樓進了屋子,見雲漫天滿頭大汗地靠在床沿上喘氣,他急忙衝上去扶著他道:“你怎麼了?”
“還不是那個死丫頭?忽然衝上來,讓我幾乎走火入魔。如今她走了也好,留著反而礙手礙腳,不如叫另外一個也走。”
南宮寒瀟嘆了口氣道:“你就不能出手輕一點麼?人家一個女孩子,你好好在她臉上下什麼毒啊……”
“你心疼了?”雲漫天恨聲道,說完又覺得這句話帶著些酸意,便又道:“過一兩天便自動好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公子!雲道長!”樓下突然傳來觀荷的哭叫聲,“你們快下來救救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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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南宮寒瀟急忙衝到樓下,見聽雨雙目緊閉,滿身是血地倒在觀荷懷裡。他探了探鼻息,頹然跌坐在地。
雲漫天過來看了看,見聽雨已經死了,便問觀荷怎麼回事。觀荷抽泣著道:“我去打水,看見兩條黑影先後飄過。我正要去追,忽看見有個人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