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此次來之前,陛下命下官轉告他的問候,還說感謝將軍為大夏所做的一切,大夏有將軍這樣的忠義之臣,定會興旺。”趙慎的話雖然說得語焉不詳,怎麼理解都行,蘇凌卻怎會不明白這裡面深意。想到自己的處境終於被肖浚睿知曉,心痛得幾乎立刻便想死去。
趙慎看他神色不對,趕緊接著道:“這次下官會在大燕住上一段時間,新君登位,必有新的方略,我們多瞭解些,免得犯了什麼不該犯的錯。而且……而且陛下擔心將軍,叫下官在大燕多陪陪將軍,免得將軍思念故土,還說請將軍再忍耐,他早已準備好,等一有機會,將軍便可以回國了。”這話也是一語雙關,不明就理的人還以為肖浚睿想要贖回蘇凌。趙慎之所以這般說話,也是防備有人監視。
蘇凌強笑道:“謝謝陛下關懷,其實蘇凌也想早日回到大夏,只是現在還不是時機。”
“那你覺得什麼時候才是時機呢?”門猛地被推開,抱臂而立的宇文熠面帶譏誚,渾身散著凜冽的寒意。
趙慎驚得跪倒在地,心如擂鼓,把自己剛才跟蘇凌說的話自己回想一遍,發現並無多大破綻,這才放下了心。
“我問你,你覺得什麼時候才是時機?”宇文熠看也沒看趙慎,幾步便來到蘇凌的榻前,抓住胸襟將他提起:“我問你話,你聽到沒有?”
蘇凌的斷骨剛剛才開始癒合,被他這一提,痛徹心扉,豆大的汗珠立時便滾了下來,哪裡還能回答宇文熠的問話。
宇文熠見他不答,狠狠地將他丟在榻上,轉身惡狠狠地對趙慎道:“你倒是說說,肖浚睿打算怎麼接他回去?”
趙慎趕緊磕頭回話:“啟奏陛下,蘇將軍雖為罪臣,但當年的事也是不知之過,這麼些年來,他在大燕為奴,雖不敢說已經贖罪,卻也受盡人間磨難。我家陛下憐他殘疾且家中高堂多病,是以備下了萬金,想懇請陛下恩准,將他贖回。”這話本是趙慎急中生智臨時編出來的,卻也合情合理。
宇文熠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回去告訴那個肖浚睿,蘇凌現在已經是朕的人,朕正打算過些日子將他納入後宮。叫他放心,朕自會善待自己的人,不會讓他再受過去那般磨難,你家陛下的萬金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蘇凌此時正疼痛難忍,躺在榻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想要減輕點痛苦。聽到這話,卻也驚得瞪大了雙眼看向宇文熠,卻見宇文熠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似乎想將自己吞下去一般。
趙慎雖然早知此事,但聽宇文熠親口講出又別有一番意味,不由驚得說不出話來。
蘇凌強忍疼痛,支撐起上半身:“陛……陛下,求陛下……開恩。”
宇文熠一笑坐到榻邊,拉住蘇凌的手把玩,柔聲道:“我怎麼跟你說的?我說你永遠也休想離開,你就是不信,還說我一個太子,說了也不算數,現在我可是皇帝了,說話該算數了不?”說話間,強行將蘇凌摟進了懷裡。
“雖然說是納男妃,不好大肆鋪張,但總算也是我燕夏兩國聯姻,到時候少不得請貴使來喝杯喜酒。”
蘇凌無力掙扎,只是靠在宇文熠懷中低聲乞求。
趙慎此時也汗溼重衫,只覺得這個大燕的新君簡直不可理喻,眼見蘇凌倉惶無助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當年大將軍的風采,不由暗自嘆息。
“臣謝陛下。”趙慎恭恭敬敬地對宇文熠叩頭行禮,神色間沒有半分改變。
宇文熠得意地看了看兩人,對他們的反應都非常滿意,這才令趙慎退下。
八十四
“我剛才問你,什麼時候才是時機,你聽到沒有?”宇文熠收回目光,灼灼地看著神色木然的蘇凌。
蘇凌長長吐出一口氣,語氣轉為淡然:“沒有什麼時機,大夏皇帝陛下一番美意,欲贖回蘇凌。可惜蘇凌如今早已骯髒不堪,再無顏見家鄉父老,所謂時機,不過是推脫之辭而已,陛下不必當真。”
宇文熠聽得心中一喜,旋即又被“骯髒不堪”四個字刺痛,黯然道:“跟我在一起,真的讓你覺得那樣不堪嗎?”
蘇凌雖懷疑宇文熠有所圖謀,但對他的情意也不是沒有感覺。如今宇文熠已經身登大寶,再不需要自己為他出謀劃策,想要得到他的信任,除了維繫住他對自己的情感之外,便別無他途。
這些天蘇凌躺在病榻上,已經想得很清楚,對自己當日的失態大為後悔。試想,若是現在跟宇文熠鬧翻,這些日子的辛苦豈不是都白費了,倒不如早早自己了斷,也免得多受這許多屈辱。想到這裡,便下定決心要迷惑住宇文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