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青遠與秋茗在花園子裡散步,雖說是花園,可是畢竟是冬天了,只有幾株枯荷殘藕,著實淒涼無可觀之物。
秋茗遞上來一個荷包,裡面裝著瓜子等乾果,說道:“青遠,這裡荒涼無可看之物,不如我們去二爺的顓頊園可好?那裡有許多的梅樹桃樹梨樹,現在梅花一定開得正好。”
青遠這幾日拜見許太君老爺夫人時方知,原來鎮國府每個單獨的院落都有自己的小花園,如今青遠住在客房,所對著園子自然是眾人都能觀賞的花園,與尋常的府邸相比沒什麼特別之處,精彩之處定然是藏在各自院落的花園了。
“這恐怕多有不妥,我不好私自去的。”
“二奶奶說了,不必拿你當客人,像家裡人一樣相待才好呢!逛園子沒什麼不好的,走吧走吧!”
秋茗帶著他去了顓頊園,尚未進園子就先嗅到一股梅花的清香。青遠心中一喜,與秋茗兩個快步走了進去。
桃樹蘇樹都光禿禿的,卻有兩排梅花開得兀自恣意,青遠沿著梅花走進去,八九步一折,竟又別有洞天。
卻見前方一株大梅樹下,一男子身披大紅猩氈斗篷,青絲披肩,站在樹下看著梅花。雪白的大地,紛飛的雪花之中,著紅衣的男子甚是惹眼。
察覺到有人來了,男子回頭,看是青遠笑了一下。青遠剎那間心臟猛地一突,只覺眼前男子的容顏無法方物,玉淨花明尚不足以形容。男子大紅斗篷之下是一件雪白長衫,寬鬆的斗篷還可以看出纖細的腰肢和修長的腿,手中又有一支梅花,恍若謫仙。
“閣下是蘇公子吧?前些日子我與朋友去看雪蓮,一直沒有機會看你。”那人笑著走近,清淡的香氣也飄了過來。
秋茗先福了身子,“見過二爺。”
青遠這才如夢初醒,恍恍惚惚的也行了禮。
仲軒笑道:“秋茗何時這般客氣了呢?蘇公子也不必客氣,切莫恩公恩公的叫。”
“那我叫您二爺吧!”
仲軒一笑,“也好,那我也跟惠娘一樣叫你青遠吧!”
“那自然是好的。”青遠也笑著,天真粉嫩的笑臉在紅梅白雪的映襯下,也有一種別樣的可愛。
遂兩人並肩,逛了顓頊園。
“二爺,如何園子取了古代先賢帝王的名字?”青遠問道。
“這園子是我小時候建的,那時候我做太子伴讀,太子時常來這園子,就送了我幾株別角晚水。那時,太子說日後定要效法古代先賢,做個明君,所以這院子就取名顓頊,時常提醒告誡自己。”
二人正說著話,雪飄到青遠的頭上,仲軒下意識的伸手替他拂掉,手收回來方覺不妥,可是青遠似乎並未察覺。
二人正相對而立,彼此無話,此時惠娘也進了園子,瞧他們一紅衣一白袍,皆是玉樹臨風。
惠娘上前,笑道:“你們可算是見著了,昨兒我跟二爺說了你呢!二爺聽說我想同你做乾姐弟歡喜得很呢!”
青遠上前略作揖,“二奶奶。”
“還叫我二奶奶,不是說了叫我惠姐的。”惠娘佯裝生氣。
“惠姐。”青遠軟軟的喚了一聲。
“這才是呢!”惠娘笑道:“二爺,青遠,你們今晚去街上逛逛如何?”
仲軒道:“有何不可?今晚我便帶青遠去遊玩一番。”
十里長街花燈霓虹,小販的叫賣此起彼伏,行人的說笑聲不絕於耳。
二人行至一處小攤前,上面擺著許多的面具。青遠拿起一個銀質面具,花紋繁複,做工精緻。
“二爺,戴這個。”青遠舉帶他面前。
仲軒戴上,一身大紅斗篷與這銀色面具交相輝映,青遠心裡略略一驚。
仲軒拿下面具露出面容的時候,天上也放出一朵煙花。一時間青遠只覺得喧囂人群都不見了,只有雪白的大地,墜落的煙花,和眼前的人。正是煙花襯得美如許,黯然雪柳黃金縷。“青遠,好看麼?”仲軒拿著面具問道。
青遠正欲開口,卻有一人搶到頭裡先說道:“自然是好看的,陸某這幾十年再沒見過比公子好看的了。”
二人看去,卻是一個小鬍子男子,頭戴方巾大袖袍子,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離他們幾步之遙的地方便是算卦攤子,招牌上書“十卦九不靈”。
青遠笑道:“你這個算命也真有趣,十卦九不靈,誰找你算命?”
“這位公子就有所不知了,我陸仟一天只要算準一卦,我就能一日衣食無憂。”那人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