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呀……”馮洛焉暗暗感嘆道,“好辛苦。”
“這算什麼辛苦?若要習得一身好武藝,就該是雷打不動地練習,勤於鑽研。”男人認真道,“說到這個,從明日起,我就回恢復晨練。”
“可你的眼睛……”
“習武靠心,眼不能代表一切。練套拳還要眼睛看著?”
這夜將睡欲睡之際,馮洛焉下意識地往男人身旁縮,企圖汲取他的溫暖,這種溫度使他安心,今日,他又更加了解男人,並且,更加喜歡他……
後幾日,馮洛焉將屋中央的桌子搬開,留下一塊空地騰給男人練拳,他自己則是靠坐在柴門邊上,曬著難得的溫暖陽光,在亮堂處繡鴛鴦。
春的腳步走近,院中的青嫩小草都冒出頭兒來,那隻李棉送的雞悠然自得地顛著腦袋在院子裡啄食,時不時咯咯咯幾聲,表示它的愉悅。
馮洛焉聚精會神地繡著,繡累了,歇一歇,眯起眼欣賞男人的拳法。男人雙眼被藥布蒙著,只露出高挺的鼻樑和單薄的嘴唇,他穿著馮洛焉給他的一身黑色單袍,一根麻布做的腰繩拴緊了他緊實的腰身,一套動作凌厲的拳法被他耍的虎虎生風,一招一式乾脆漂亮,充滿力道。
馮洛焉看得如痴如醉,簡直找不著北,他被男人此刻散發出的野性和力量所征服,恨不能依偎上去……等等,白痴呀自己,這是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他惱怒地拍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不爭氣,他還以為這是小時候,一聽到英雄的故事,立即想象自己是個絕世無雙的大美人兒,閉月羞花,弱不禁風,走幾步就癱軟在英雄寬闊偉岸的懷抱裡。
無比唾棄自己。
正搖頭晃腦,他竟看見林芝朝他這屋走來,連忙對男人噓了聲:“蕭大哥,不要亂動!來人了!”
男人正練得汗水淋漓,突然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不動。
馮洛焉趕緊用腳將柴門的另一半勾過來,輕輕掩上,恰好林芝走來,奇怪道:“你關門做什麼啊?”
“呃……那個……”
林芝嘖了一聲:“你那隻獐子還沒放掉啊?這都養了一個冬天了,快養出感情不捨得放了是吧?”
對方已替自己找到完美藉口,馮洛焉順杆而上,“是、是呀,我捨不得,所以再養些日子,反正山裡雪還沒化完,等暖春了,我就放它走。”
馮洛焉說到“放它走”三個字時,莫名地心疼,他養個人,其實跟養獐子差不多,時候到了,必須……得放手啊。
林芝對他的獐子已不感興趣,直接道:“你這是在繡什麼?鴛鴦啊?”
馮洛焉遞過去給她看,“是呀,繡得怎麼樣?我打算送給阿棉的紅蓋頭,這是一點心意。”
林芝酸溜溜道:“嘖嘖,你對她還真是沒話說了,這丫頭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啊?讓我們村最漂亮的阿馮姑娘替她繡紅蓋頭。”
馮洛焉嗔道:“你瞎說什麼呀,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想起正事,林芝還是很正經的,她道:“那何平手腳挺快的呵,今早派人送來喜服,李棉那丫頭已經穿上了,原地轉了幾個圈都不知道了,美得她,她叫我趕緊過來帶你去見識見識,沾沾喜氣。嘿喲,她孩子咋不滑掉呢?”
馮洛焉被她逗笑了:“烏鴉嘴,別瞎說。既然她叫我去,那我是一定得去了。不過……”
“不過什麼?”
“我得給那獐子換個藥,你先過去吧,我等會兒就來。”馮洛焉心虛道。
林芝皺眉看他,似乎想把他盯出個洞來,“你沒搞錯吧?那獐子的傷還沒好呀?你怎麼做大夫的?”
馮洛焉乾笑兩聲:“治人還行,治畜生,有些困難。”
林芝懶得理他,擺擺手,走了。
有一點馮洛焉可沒騙人,他的確要給男人的眼疾換藥,等他從藥廬取藥回到屋中時,他發現男人坐在床邊上,衣襟大敞,露出麥色的肌膚,額上汗珠滾滾。
馮洛焉拿起汗巾替他擦汗:“練得很累吧?我給你換藥了哦。”
男人扣住他的手腕問道:“我是隻獐子?”
“誒?”馮洛焉面露尷尬,兩眼顧盼,有些心慌,“那個,上次林芝聽見你打翻水碗的聲音,硬要追問,我只好這麼說了,否則她會衝進來一看究竟的。”
男人默默地鬆了手,明白馮洛焉的良苦用心,也不糾纏。
敷在眼上的藥似乎比上幾次還要清涼舒適,想必是馮洛焉對著藥典又仔細研究了一番,想到此,男人不免受到動